梁正跳到椅子上,“爸,二叔来了。” 梁建兵冷笑,“现在就是二郎神来了也没用。” “真的是二叔。”梁正冲院子里喊,“二叔,好久不见,二叔,过年好啊!二叔,你吃饭了吗?” 梁建兵的眼角直抽。 梁正一个劲的给曲向向使眼色,妹儿,帮帮你哥,一会带你去摘柿子。 “……” 曲向向拉住梁叔的手,撒娇着说,“叔,过年呢,不气了啊。” “叔没生气。” 梁建兵瞪儿子,小兔崽子,一会儿再收拾你! 梁正冲房梁翻白眼。 “哥,你也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干嘛要说那种话?”曲向向把手里的湿抹布递过去,看梁正没接,就说,“拿着啊。” 梁正看看抹布,看看妹妹,又看看抹布,脑子里打结,“我……你……” “堂屋擦完就去房间里,灰太多了,得好好擦一擦。” 曲向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语速很快的说,“我去吃点东西,你赶紧擦啊,擦完了还要陪我去摘柿子呢!” 梁正,“……靠!” 忙活完了,梁建兵让梁正去店里买纸钱,带着他跟曲向向去上坟祭祖。 大风吹的没烧完的纸钱满山头飘。 曲向向拿着树枝在后面追赶,生怕把山头给烧了。 磕头的时候,梁正第一个,他磕了一下,手指指旁边的曲向向,扭头对着坟包说出每年都要说一次的话,“爷爷奶奶,这是我妹,你们孙女,是咱梁家的人,你们要保佑她健健康康,保佑她上大学啊。” 到曲向向了,她认认真真的跪下来磕头。 梁正问她有没有跟奶奶说话,她垂着头揉眼睛。 “哭了?”梁正一张脸凑到她眼皮底下,欠揍的啧啧啧,“我的妈,真哭了诶?” 曲向向把头转到一边,不搭理他。 年夜饭是在二叔家吃的,晚辈要给长辈敬酒,送祝福,送完了就轮到同龄人,还有小朋友。 送长辈的祝福语是身体健康,永远十八岁,明年赚大钱,万事如意之类的,上学的就是每天快乐,心想事成,学习更上一层楼。 过年嘛,讲究一个氛围。 吃过年夜饭,挨家挨户的串门。 梁建兵让梁正带曲向向去走走,提醒他们多叫人。 完了不放心的叮嘱,“阿正,带好你妹妹!” 梁正懒洋洋的摆摆手。 从前的小伙伴们都长大了,害羞了,矜持了,站在爸妈旁边,规规矩矩的打招呼,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玩到一块儿去。 光阴似箭,岁月变迁。 曲向向起初很拘谨,很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都小小的,她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以前就那样子。 好像在他们看来,她妈妈不要她,一定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 串完两家,曲向向发现老家的人比过去要和蔼要友善,或许是好久没见了,时间早已冲淡了一切。 梁正也发现了,他不再绷着,言行举止放松了下来。 每家都很客气,糖果花生一抓就是一大把,不要就是嫌弃,必须要。 曲向向的兜浅,都给梁正拿着了。 梁正拿不下了,全便宜了特地穿大口袋衣服的小屁孩们。 乐的他们一口一个小正哥,向向姐。 曲向向走完一圈回来,冻的手脚冰凉,剥糖果纸都剥不利索。 梁建兵换了雨鞋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里头装着几包玉溪,别人送的,“向向,我去你大舅家一趟。” 曲向向嘴里裹着金丝猴,“噢好,叔你带上手电筒啊。” 梁叔一走,屋里就静了下来,外面拜年的脚步声跟谈话声一会就有,热热闹闹的。 曲向向坐在大桌边数糖果,数着数着她就感慨起来,小时候都不吃的,一直放在抽屉里,每天数一数,过了十五才慢慢吃。 而且先吃不好看的,好看的一定要留到最后。 往往都黏住了,撕起来特费劲,沾一手。 第二年却仍然那么做。 家里空了好些年,没电,点的蜡烛,曲向向摸着台子上的黑白电视机,这摸摸那摸摸,无所事事的待了会儿,趁二婶一个人在家,就进去说想给同学打电话拜年。 二婶让她随便打。 曲向向打给王成功,徐良,钱梦,跟他们拜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