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也没有中午那般温热了,闻瑎拿起酒囊小酌一口,感到五脏内腑都传来暖暖的热意,舒适地叹了口气。 “闻珩屺,我找你好久,你果然在这里。” 俞修樾嘹亮的声音从离这里有五六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闻瑎侧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站起来,就那么懒洋洋地摇了摇手中的酒囊,“原来是叔思啊,真是稀罕,你今日不用去礼部上值,怎么到这找我来了。” 俞修樾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到闻瑎旁边,“大忙人,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闻瑎摆着手指头,调侃道:“啧啧,俞叔思,这话说反了吧,我看你才是大忙人。我都回来两个月了,算上今天,咱俩总共也就见了三次。” 俞修樾夺过闻瑎的酒囊,把里面的酒全都倒进了自己嘴里,末了,他擦了擦嘴,把这东西扔给了闻瑎,“好酒!” 闻瑎促狭地看了他一眼,也没生气,“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连酒都喝不起了,还得抢别人的喝。叔思,你可是落魄了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闻瑎和俞修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过为了不惊扰到湖中的鱼,两人的声音都很轻。 “阿瑎,我要被贬到外地了。”俞修樾临走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句话,吓得闻瑎一惊,手里的那条刚钓起来的鱼扑哧地摆动着,从她手中溜走了。 闻瑎顾不得逃走的鱼,连忙起身追上已经走了两丈远的俞修樾。 “叔思,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被贬,有人陷害你了,还是别人做了手脚?” 俞修樾好笑地看了闻瑎一眼,“怎么全是别人的错,就不能是我自己犯错了吗?” “怎么可能,我没跟你开玩笑。”闻瑎拽着他的衣领,满目沉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正六品的主事,你在礼部干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把你贬谪。” 俞修樾弹了闻瑎一下,示意她别那么激动,显然心情还不错,“阿瑎,你这脾气的改改了,动不动抓人衣领干什么。” 闻瑎有些生气,盯着他看,“叔思,别岔开话题。你若是不说,今日是别想走了。” 俞修樾指了指闻瑎身后,“你的钓上来的鱼扑腾得快把你的筌箵打翻了。今天好不容易钓上来五六条,可别因为我这件小事就全跑光了。” “鱼跑就跑了,但是你跑了我可就再见不到你了。”闻瑎的眼眶生气又难过地泛红,惹得俞修樾心颤了一下。 “不过是得罪了许威之那个家伙,所以我只好拿起我的行李去外面逛一逛了,听说常邑那一带风光不错,我就当去那里游山玩水了。” 闻瑎疑惑地看着他,“许威之,他不是在工部屯田司?” 俞修樾耸了耸肩,“谁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家伙两个月前调到礼部,而且还升官了,刚好是我所在的仪制司的郎中,还是我的上级。我和他在翰林院的时候就不对付,如今他高我一级,啧,不说了。” “总之,阿瑎,我现在虽然外调了,但是心情却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 闻瑎有些闷闷不乐,也提不起精神:“是吗。这事已经板上钉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是啊,调任书已经下来了。” 俞修樾揉了揉闻瑎的头,闻瑎也没有反抗,她掀起眼皮,睫毛颤动,“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知道你在大理寺很忙,所以不用来送我。” 闻瑎大声道:“俞修樾!我问你什么时候走。” 俞修樾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甚至身子都在颤抖,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阿瑎。” “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