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送给他与昀儿的花灯,他一直小心的珍藏着,只等着几日后的元宵灯节,他可以带着昀儿与她一起,去长街上游灯会。 可如今看来,一切皆是不可能的了…… 正在梅子衿失魂落魄之时,三石都是急忙跑来,惊喜道:“爷,表小姐回来了,在四宜院找你……” 乍然听到三石的话,梅子衿有片刻的怔愣,等他反应过来表小姐就是水卿卿,心口一震,下一刻已是迫不及待的朝着四宜院而去。 四宜院一片宁静,水卿卿虽然之前已来过这里,但如今来再到这里,身份不同,心境也完全不同了。 水卿卿记得,她第一次来四宜院,是梅子衿招她前来,当面质问她的身份,问她是不是真的盛瑜,被她侥幸避过。 当时,他问自己,盛瑜最后一次给他写信,写的什么内容? 她答出来了,是回味楼之约…… 呵,回味楼之约! 水卿卿想起了她与梅子衿的回味楼之约,他那日同她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而那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至今都像一场梦一样,让她在绝望的同时,更是迷茫与无措。 她常常在想,若是那日她没有约梅子衿在回味楼见面,或许就没有后来的被赶出侯府,也不用落发出家,更不用害得母亲与怜姑姑丧命了…… 风吹过耳畔,母亲留给她的头发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就像母亲的双手抚过她的脸颊,为她抹去脸上早已湿透的泪痕…… 梅子衿进来时,看着孤单伫立在院子里的单薄身影,一身孝衣麻服,形单影只,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她第一天进侯府,他在灵堂里初见她的那一刻。 听到脚步声,水卿卿仓惶回头,看到梅子衿的那一刻,眸光暗淡下去,心里格外的心酸难言。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梅子衿袖下双手不觉收紧,淡然道:“你怎么来了?” 说罢,他又轻声喟叹道:“公主已逝,你也请节哀吧。” 水卿卿心里一酸,之前在白府,那么多人围绕在她身边,可她还是感觉孤单,心里有一肚子的痛苦委屈之言,却不知道向谁诉说。 可如今看到他,她心里的痛苦与委屈却分外的敏感,他轻轻一句话就撩动她伤痛的心,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淌。 她心痛悲哭,梅子衿更是心如刀割。 若像往昔,他恨不能敞开心怀拥她入怀,为她遮风挡雨,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若是再不管不顾,任意放纵对她的感情,就是对她的轨薄不尊,因为,她已有婚约,在他还未想到办法改变这一切之前,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想到这里,梅子衿更是心痛难耐,解下身上的披风要给她披上御寒,水卿卿却抹了眼泪沉声道:“我此番来这里找侯爷,是有事同侯爷说。” 看着她突然变得沉重的形容,梅子衿心里一沉,竟是生出了一丝慌乱来。 不等他出声,水卿卿已率先朝他的书房去了。 见此,梅子衿心里越发的难安,连忙举步跟上。 进到书房,水卿卿站在梅子衿的对面,咬牙按下心中所有的伤痛,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惨淡一笑,缓缓道:“侯爷可还记得,当日在这书房,侯爷问我到底是谁。我说我是盛瑜,我欺骗了侯爷……今日,我倒是可以向侯爷坦诚,我到底是谁了……” 梅子衿全身一颤,深邃的眸光深沉如海,艰难开口道:“事情都已过去,如今你的身世大白于天下,不说……本侯也已明了……” “侯爷不怪我欺骗了你么?” 黑白分明的眸子早已失去了光亮,水卿卿咬牙颤声道:“其实,从一开始进到侯府,我就在欺骗大家。我知道侯爷一直在怀疑我……事到如今,侯爷心中可还有疑问?若是有,我再无隐瞒,一一向侯爷坦露清楚……” 闻言,梅子衿眉头不自觉的拧紧—— 他的心中确实还有许多疑问,譬如,她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白家嫡女,还是最近与武宁公主相认才知道的? 她与面具刺客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搁置在他心里最大的疑问却是,她为什么要替代盛瑜嫁进侯府?她替嫁是被逼迫,还是她另有目的? 但这些疑问,到了此时,他却无力去问,冥冥之中,他觉得她隐瞒一切的背后,是他也无法承受的沉重伤痛。 他淡淡道:“既然如今我已知道你是谁,之前的疑惑就解开了……” 见他眼神间的逃避,水卿卿心头剧痛—— 在侯府这么久,梅子衿对昀儿的疼爱,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