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带了些许疲惫,另一只手扯开了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被解开,在没有开灯的书房里,紧靠着窗外的月光,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这是常年在军中的人,身上都会有的气息。 即便他已经离开,甚至因为受伤早已真正脱离部队很多年,这种感觉,仍旧不变。 在这样安静和昏暗的环境里,他的脑袋越发清晰。 “你是谁?” “时浅,时光的时,清浅的浅。” “你认识我?” “你认识方然么?” “方然是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 阳台上的对话,又萦绕在冷欢的脑海中。 那些声音反反复复,最后定格成一个哽咽的声音,湿润的眼睛,和看着自己复杂而无声压抑的眸光。 冷欢只觉得呼吸困难。 这是过往从未有过的现象,他虽然忘记了一段时间的事情,但却仍旧记得许多出任务时候的事情,哪怕面对再难的任务,再凶猛的匪徒,“飞狼”也从来没有害怕过畏缩过,更遑论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方然,方然……”冷欢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放在桌面的手一点一点叩击着桌面,在安静的书房里,发出清晰的声音,无端动人心弦。 对于这个名字,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只是……方然…… 时浅…… 他坐在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解了锁,然后又在上边复杂地点击了几下,才播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传出一个浑厚爽快的声音,“飞狼?” “老陈,是我?” “哟嘿?有多没有联系我们了,回去了帝京,就忘了我们这帮兄弟?怎么样,帝京生活太无聊,还是想念我们部队吧?” 冷欢没有太多心思跟这帮战友一起开玩笑,直接开口,“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名字叫方然?” 电话那边显然愣了一下,冷欢已经脱离部队,不管是他以前的档案、做过的任务都是部队里的军事秘密,要是他还在部队,老陈对他自然有问必答,但现在,处境不同,立场自然不同,即便是他自己的个人档案,也不能自由调配。 冷欢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砸,见老陈那边沉默了一下,就开口,“算了,这件事,我自己去找首长。”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让人觉得难过,部队里生出来的战友情谊,让老陈有些不忍,听到冷欢这么说,老陈那边咳了一声,“飞狼,你最后那次任务,有些特殊,孤军深入,没有外援内援,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要你不跟外界联系,我们也不会主动去跟你联系,档案里就算有记载,也只会记载一句简单的话,你做了什么,最后完成了没有而已。” “我知道。”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老陈问。 冷欢声音依旧,“没有。” 老陈又说,“当年那个组织,我们捣了别人家的老窝,但是他们头儿还隐藏着,并且,尤其记恨你,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完全忘记了那段经历,没什么不好,彻底脱离这件事,剩下的交给我们就是了。” 冷欢眯了眯眼,“老陈,你今天话有点多。” 老陈那边嘿嘿一笑,耍起了流氓腔,“这不是看你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么,出了部队好好娶个媳妇生活,别跟我们这些吃不着婆娘的人似的,没个安生日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