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声音很快就听不见了,好像那个存在真的消失了一般。 谢长寒有一瞬间的茫然,从刚才开始,发生的一切信息量实在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从前的记忆,解决这柄令他的右臂持续被灼伤的残剑的事,可是现在,剑的事没解决,新的问题冒了出来。 若一切都是事实……他该怎么面对林淼? 林淼…… 对了,林淼。 谢长寒微微蹙眉,心道:“方才的风来得诡异,林淼究竟被吹到哪里去了?” 她会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心里的纠结忽然一下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谢长寒强打精神,仔细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头顶有星有月,但那些星分布及其杂乱无章,没有哪颗星可以为他指点方向。 会落到这种地方,这地方肯定有些门道,对天空的情况,谢长寒并不感到很意外,不过,他试着分辨周围的树时,才发现那些树每棵也都长得一模一样。 一个简单的重复嵌套幻境,只需要一点点分辨能力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如果林淼在这里,她大概会这么说。 阵法是她强项。 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淼,这个兆头有点不对,谢长寒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好歹找到了自己那个小小的乾坤袋,从里头摸出了那块之前用过的罗盘。 他对阵法造诣不深,不过好歹知道怎么通过辨认阴气分布来找出路。 只要这个阵法没有太复杂的话,对他而言就是多花点时间的事。 仔细想想,这么个阵法在山中,几十年来就出了这么一桩特大失踪案,想来就是个不扰人的天然迷阵而已,应该不会太难解。 他拿着罗盘边走边找。 星光越来越盛。 正找着路,谢长寒忽然感觉到右臂一跳一跳地疼。 呼吸似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剑? 在这附近? 他停下脚步,踩到一片干枯的树叶,“咔吱”脆响。 这个地方……好像怎么看怎么普通。 就在这时,谢长寒眼角余光一瞥,忽然看见自己没拴好的乾坤袋里传出一点光亮,他凝神细看,发现是被他随手扔在袋中的七星盏在亮。 这个七星盏和林淼有关,几乎是第一时间,他的两处眉心就卷在了一起。 几乎不需要思考,他的双腿顺从心意,奔跑了起来。 有七星盏在手,想要在这个迷宫般的幻境中找到被吹走的林淼就变得容易很多,而且,既然它会亮,就说明林淼应该是遭遇了什么状况。 无论好坏。 无论好坏他都没法接受,毕竟谢长寒知道林淼现在完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更何况他前不久才看见自己一剑捅进她前世心口的画面,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剑不剑的都没法去想了。 缩地成寸被他运转到极致,眼中是时暗时明闪着光的七星盏,耳畔是呼啸的风。 怕打草惊蛇,他连呼吸都尽力放低,直到跑到一处开阔的地方。 一棵棵毫无区别的树在这里绝迹,落叶铺满了泥土地,开阔地中央有一辆巴士,里面人头攒动,有不少人在。巴士前一近一远,站着两个“人”。 听见他的动静,两“人”猝然回头,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谁都没开口,谢长寒第一眼就认出了离车更近的那个就是林淼,因为说实话,把林淼和现在的“林忘川”分开看,她俩的气质天差地别。 一个冷淡,一个张狂。 哪怕做一样的动作,细微的表情也根本骗不了人。 谢长寒绕过林忘川,慢慢向林淼走去。 “哦哟,”“林忘川”揶揄地笑了笑,“情郎来了啊。” 林淼淡然地说:“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 “不然谁会对你那么好?真以为人类是什么内心充满了真善美的种族么,快别笑死我了。” 林忘川说得并不客气,不过林淼也不是很在意她说的话,她垂了下眼帘,就跟千年前她习惯的动作一样。 “你没做过人,就别觉得自己有多了解人性。”她说。 谢长寒始终盯着她的侧脸看,走神地想,难怪古籍上写投胎转世并不会改变人的性格,即便过了千年,林淼脸上的表情还是和当初没什么区别,即使对象是另一个“自己”,仍然冷淡,仍然高傲。 “哦?”林忘川挑了眉,笑得有些邪恶,“这话说的……你是想起什么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