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跳下去,或许真能捱到景帝来救人,当然,也可能是内侍或者侍卫也不一定。 她这话说得极低,自然距离也拉得近些,阿若抬眸,便见那双漂亮的眉眼,真诚无比。 景帝就在龙案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楚,看看阿若那黄豆大的一点小伤,心中暗道:那也能叫做伤吗? 景帝咳嗽了一声,对苏陌道:“苏爱卿,把河西水患的奏折拿过来。” 苏陌赶紧将水患的奏折呈上去,顺道还将户部以及治理水患的官员上传的奏折也一并拿了过来。 景帝一边翻看奏折一边在晾爪子。苏陌只觉得景帝这姿势有些诡异,忍不住朝景帝那只晾在一旁的手看了看,厚实的掌心,横亘着一道新鲜的伤口…… 伤口看起来应该是昨天才伤的。苏陌迅速转动脑子,昨日自己并没有见景帝受伤,难道是自己蹭龙床又做出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苏陌冷汗刷地又下来了,眼睛一挪,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 景帝的爪子晾了足有一刻钟也没见某个混蛋询问一句,心中有些不满,抬头去看苏陌,苏陌的视线竟然盯着下面,阶下,阿若正在看一本苏陌之前看的闲书,还看得津津有味。 景帝收回晾得不自在的龙爪,对苏陌道:“上茶。” 苏陌不敢怠慢,尤其在自己可能又误伤了龙体之后。 景帝这茶喝得有境界,一手拿奏折看着,一手去摸苏陌递过来的茶杯,毫无意外一盏新鲜的茶水顺利地翻倒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扶正,热烫的茶水顺利湿了他那只受到冷落的龙爪。 苏陌去抽手绢,这发现手绢在阿若手上,于是她只好拉着自己的并不宽大的袖子捧住龙爪给景帝擦手。 景帝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小模样,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茶水有点烫,给朕上点药。” 苏陌脑子动了一下,随口就朝外喊,“传太医。” 景帝眉心一跳,故作淡定地冲进来的太监摆了摆手,转而对苏陌道:“只是一点点烫伤,你那里不是有药吗?” 苏陌看着他掌心那道口子,被水泡过后,显出几分狰狞,没流血却有淡淡的黄水弥出,“皇上让太医看看这道伤吧。” 苏陌说得小心翼翼,带了几分胆颤心惊的惶恐,景帝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语气淡得出水,“等张弛进宫再看,若朕受伤的事情被太医知道,必然会传入后宫前朝。” 苏陌的脸白了几分,是啊,这是刀伤,不比上次她爪子抓出来的伤,被有心人参她一个刺杀皇上的罪名都可能。 为了减轻一点自己的罪孽和愧疚,苏陌将自己随身带的那一瓶药都抹在了龙爪上。 景帝大气且淡漠地对她道:“只是点皮外小伤,无妨。”爪子却一直耐在苏陌手上,并没有收回,随便看似不经意地扫过阿若。 阿若只觉得景帝表情跟往常并没什么不同,奇怪就奇怪这种时候看向自己是个什么意思?汉人的弯弯肠子她一向很难理解,最后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于是施施然走到御前,大方地对苏陌道:“让我来吧。” 景帝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客气道:“这等小事怎么好劳公主亲自动手?” 阿若却不跟他客气,只道:“这原本是我分内的事情。” 以诚换诚,将心比心,她觉得既然注定要和亲,就该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景帝温柔且客气地道过谢,顺道问了一句,“九月九是重阳节,公主可想跟朕去登山?” 惊喜来得太突然,阿若方才还迷惘的心一下又躁动起来,“听闻大正江山如画,阿若也正想去看看。” 景帝满意地点点头,顺道瞟了苏陌一眼,苏陌默默地抹着冷汗,这么说,她真得找个跟阿若性情相投的人随行。 苏陌踌躇再三,最后站到了罗钊面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