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传得那么迅速,连宫中也全都知道了,她早已担心了许久。 司马玹叹了口气,温温和和地道:“听说了,凌都王刚恢复爵位,多的是人拿这作文章,白檀又是个女子,多年清白才名不能就此毁了。朕有心维护,可又觉得不方便。” 白唤梅忧心忡忡:“阿檀如今落在这样的口舌里,以后处境必然艰难,陛下既然有心维护,又何必在意太多呢?” 司马玹握住她的手:“既然爱妃这么说了,朕便以你的名义将白檀接入宫中来暂避风头吧。此事你出面就好,朕若是出面,又要惹来朝中非议,说朕有心包庇凌都王了。” 白唤梅感激他这般周到细心,连忙应下了。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有人来接白檀了。 白檀原本是要推辞的,但见来的是白唤梅身边的内侍,她是见过的,便没找理由推辞。 入城之后途径青溪,远远地能看见凌都王府。白檀揭帘悄悄看了一眼,里面的一座阁楼很高,能看到飞扬的屋檐,她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司马瑨眼下在做什么,好两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闹着别扭。 想完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都被他那般折腾的死去活来,要闹别扭也是自己啊!何况他揣着目的从不直言,她心里不安生出怀疑不是正常的?哪有这般小心眼的人! 她重重地甩上车帘。 入宫时恰好下了早朝,内侍领着白檀从耳门进去,避开了那些大臣们,免得被指指点点。 白檀身上罩着帷帽披风,慢慢前行,几乎已经在脑中勾勒出白唤梅惊讶担忧的脸来了。 尽管已经一路挑了偏僻的道路行走,可走到御花园里时还是好死不死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司马玹。 这几日听到的看到的实在叫白檀心情复杂的很,连忙朝旁边的小路拐了进去。 前面引路的内侍转头见到,赶紧也跟了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白檀在小路上七拐八绕了一圈,可算是避开司马玹了,这才放了心,叫内侍接着领路。 内侍崩溃,这一路绕的,他一个宫中的老人都快不认识了。 白唤梅早已命人将寝殿旁边的偏殿收拾了出来,等候多时,终于见白檀到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白檀走入殿中来,脱了披风,露出里面水青的缎面袄裙,在这瑟瑟冬日里瞧着多了许多蓬勃的朝气。 白唤梅在宫中沉闷久了,见了她这模样便高兴,拖住她手亲昵道:“阿檀,这次来了就小住几日吧。” 白檀这才明白她的用意,笑了笑道:“阿姊的好意我懂,只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虽然好面子,可眼下已经到了这风口浪尖,断没有道理让别人一个人承担。小住就不必了,今日来陪阿姊说说话,免得你担心,晚些时候我便回去了。” 白唤梅听她话中竟有维护凌都王的意思,怔了怔道:“莫非你与凌都王是真有情意了不成?” 白檀笑了笑:“总之阿姊不必太担心了,事情总会过去的,一些口舌罢了,我当初离家出走不也被都中的士族指指点点了许久嘛。” 白唤梅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她是担心白檀一个女子在流言蜚语里过得艰难,可若是她与凌都王本就有情,那她今日此举未免就显得多余了。 也不能干站着,宫女们已经备好了茶点,二人便入席叙话去了。 白唤梅向来心灵手巧,不仅精通乐律,厨艺也是一等一的,这点白檀最佩服了,那几样茶点她一样不落地尝了个遍,每样都赞不绝口。 白唤梅知道她贪嘴,掩口笑了笑,又赶紧叫人去吩咐午膳,她早就准备了顿丰盛的。 结果白檀吃多了茶点,对着满案的好菜竟没肚皮装了,懊悔地直咬筷子。 宫中不像外面,生活实在有些乏闷,吃完了便是睡。 白檀没有午间小憩的习惯,白唤梅也想多陪陪她,便叫人取了琴来,临着偏殿的窗户边坐了,窗外便是冬梅绿树,大好的光景,她对白檀道:“不如我来抚一曲,你来做首辞赋,如何?” 少年时经常这般,白檀也乐得重温旧梦:“阿姊既然有兴致,我自然要奉陪。”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