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道:“不曾,时鱼前朝后宫都有分赐,也有大臣吃坏肚子,却都是小恙,安妃只是不巧有孕却尚未有孕像。只是陛下数年郁郁寡欢,一直怀念不已,甚至和臣说过,百年之后,要追封她为皇后。” 李臻抬头看向许宁:“有没有可能是皇后?” 许宁谨慎道:“臣不知,只是陛下与皇后一直帝后和谐,未曾听说过有龃龉,只是陛下原本于女色之上颇为淡薄,安妃死后便一直未听闻有特别宠爱之嫔妃,因此后宫子嗣不丰,只有皇后又生了一女。” 李臻蹙眉许久,低声道:“先皇三子十三女,皇子一个都没存活。” 许宁不说话,李臻沉吟良久才抬眼看他:“你下去写个密折,将能发生的大事一一列上,朕找机会去你那里拿——不要给别人知道。” 许宁恭敬应喏,李臻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梦中你是不是对你那妻子照顾得不够妥当?” 许宁哑然,李臻饶有兴致道:“你那日对我说莫要等失去才后悔,倒像是以己推人,那日你会为了个不确实的消息便弃考,朕就觉得你这宠妻宠得颇有些不同寻常,和平日观感有些不像,如今想来,难道你也曾失去过?那唐氏不似一般妇人,想必你这痛悔十分刻骨了。” 许宁耳根发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李臻仍是笑道:“罢了,朕也不取笑你了,你这般儿女情长,倒教朕有些放心——你一家家小性命都在朕之一念之间,冒着被朕猜忌之心,都要和朕说这些话,可见忠心耿耿,也算是知朕甚深了。” 许宁低声道:“陛下一贯仁慈宽怀,从未因言杀人,未有折辱过士大夫言行,更是爱民如子,数次为民生多艰夜不能寐,每一变法,必从己身做起,因嫌宫中花费奢靡,革除甚多,宫中节俭成风,是英明圣君,却未能遇到良臣辅佐,乃至宏图不得展,大志不得伸,皆为臣等之过也。” 李臻道:“罢了,朕且将就信你这一次,这南柯一梦,可能是荒诞无稽,也有可能是上天示警,且边走边看……依你之意,这限田法是不当推了?” 许宁道:“陛下英明,可先在太皇太后、太后面前稍微一提,看她们是否支持,不宜朝议,白白折损了自己人手,田法涉及社稷之本,不宜轻动,陛下不若暂以黄老之策,无为而治,休养生息。” 李臻皱眉道:“那又有何等办法可防止三年后的民乱?” 许宁道:“臣愿往西南赴任为官,尝试推行一些较为温和的法度,缓缓行之,造福一方百姓,尽量让地方百姓有田得耕,有饭可食,有衣可穿,一旦天灾发生,也能得到安抚救援。” 李臻眉毛微扬:“你有何办法力挽狂澜?不怕连家小都折在那里了?” 许宁跪下道:“有陛下支持,臣又早知那匪首之家乡所在及其姓名,总能慢慢谋之,消大祸于无形,若是能提前预知这许多,尚不能将种种祸患扼杀于萌芽之时,那臣也枉为朝廷官员,再生一世了。” 李臻心思复杂地看向他:“若是朕不信你呢?” 许宁道:“臣早知西南有民乱兵祸,早知新法凡成殃民之策,若是不与陛下剖明,放任诸事发生,生灵涂炭,枉为大丈夫存于世间,若是陛下信我,则责无旁贷,救民于水火,辅佐圣君,换得清平盛世,若是陛下不信我,则退守故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已尽力,问心无愧。” 李臻沉默了一会儿道:“独治其身以立于世间,不失其操也……晏之,若你所梦为真,朕倒是知道为何在那梦里会独与你肝胆相照君臣相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有些人说皇帝蠢的,想解释下,我们现在知道这些变法不成,知道通货膨胀,那是因为我们有义务教育,有中外政治学家经济学家史学家总结出来的经验道理告诉我,而古代不是这样的,每一次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个国家那样大,有时候只有实施了才知道不行,不说古代,便是现代,单看最近开放二胎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大家都说错的呀错的呀,为什么当初便能推行?我们觉得一拍脑袋就知道是错的啊,可是为什么当时的人就是想不通?再说经济问题,只说那股市涨涨跌跌,我们有几个人能看得透这后头的东西?一个国家的经济那是一个非常庞杂复杂的事情,不是靠一个人两个人的智慧就能摸透的,甚至中外国家大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