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是她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石青临说着,习惯性看腕表。 “难怪。”安佩心说应该是挺大的事吧,不然以涂南那工作态度,不至于这样,接着就想起前些天,石青临半夜打电话叫她安排好医院的事情, 好像还寻了不少商场上的关系去联络什么专家名医,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有关。 她跟着石青临工作至今, 还从没见他因为什么事情去低头和人拉关系的, 那天是真有些意外。 “能给我匀出点时间来吗?”石青临忽然问。 安佩遗憾摇头, “以现在的工作强度,你还能正常吃饭睡觉就不错了,我都恨不得把涂南拖回来, 原画部那边现在也画得差不多了,好多事情得要人管。” 石青临听到这儿,只好把原本的念头打消了,“别打扰她,你跟高部长说,让他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 安佩惊讶,他一个ceo,自己忙得脚不沾地了,还要接手这些琐事,是真打算不吃饭不睡觉了吧? 本还想劝他两句的,可他说完就抬了一下手,意思是打断闲话,要忙工作了,她也就只好告辞了。 出门的时候,还不禁感慨:以前一直以为哪个女人跟他这种工作魔鬼在一起肯定会苦死了,现在发现真是错了,被这么宠着呵护着,怎么还可能苦啊。 人走后,石青临专注地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又听到微信提示的声音,他几乎立刻就从工作中抽离,拿起手机。 南:我爸同意手术了。 隔了这么久才发过来,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她经历了什么。 他打字,快发出去的时候又撤销了,改成语音模式,按住,对着手机说了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种时候还是想跟她说说话。 发送了出去,隔几秒,她回复过来,也是一句语音,点开,是一声带着鼻音的“嗯”,比平常听着要软,可又让人很心安。 石青临放下手机,拉两下袖口,先是白色的衬衣袖口,然后是黑色的西装袖口,把腕表遮住了。 时间紧迫,人生无常,而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他不能再去看时间,否则还是会忍不住想去见她。 ※※※ 那天,医生告诉涂南,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失败的可能性大,而且就算成功了,也得保证以后不再复发,总之一切都是未知数。 涂南明白了,这是在向天偷时间,至于能偷到多久,谁也不知道。 手术时间就这么定了下来,原本定在周日,她告诉了石青临,石青临说会抽空过来,可没想到后面临时变更,医生建议不再拖,把时间提了前,挪到了工作日里。 涂南便没有再特地通知他,她知道他在这个当口有多忙,她想她自己就可以挺过这一关,何况还有方雪梅和方阮在。 于是手术当天,她一早就出现在病房里,看着涂庚山换好了衣服,躺在病床上,被护士们推进了手术间。 方雪梅这些天哭了太多回,眼睛都肿了,在手术间外哑着声安慰她:“小南,你别太担心了……” 涂南这些天想过很多,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这时刻真正来临时,没有担心,反而无比平静。 反倒是方雪梅时不时还抹一下眼泪,方阮在旁边小声劝她,可能觉得不太吉利,她最后终于止住了。 整个手术的时间非常长,十几个小时,从早到晚。 涂南从没在一张椅子上坐那么久,中间被方阮叫去吃东西,她答应了,转头又忘了,最后他只能买了个速食的汉堡过来,塞她手里催她吃,“你要不吃我就告诉石哥,让他来看着你吃。” 石青临的名号很有作用,她拿起来吃完了。 方阮又去督促方雪梅。 手术间门上的灯熄灭时,天将将擦黑,涂庚山被推出来,送往重症监护病房。 满头是汗的医生出来说,观察看看,熬过去就成功了,反之也不用说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