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永康帝铁了心了要支持林清到底了,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只是口头上说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果然,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证实了他们的想法:“林清,这二百三十万两银子,这次就不经过户部,直接拨给你的营缮清吏司。以后这私营铁冶之事全部由营缮清吏司掌管,朕再赐你一道入宫令牌,以后但凡和私营铁冶及火|枪有关的事情,你可直接入宫面圣!” 这,这是完全要撇开户部,让工部独营此事啊!最后对林清的一点掣肘都没了! 此刻户部尚书孟景荣是再也按捺不住了,即时他不想说,他背后的那些人也要逼着他去说,毕竟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利益。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这私营铁冶的银两必须得流入户部在进行指派,否则谁能知道工部如何去运用这笔银子?若是没有督察,臣恐怕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啊!况且此风气万万不可长,否则若是大家都各管各的,还要户部作什么?还要六部做什么?” 孟景荣说的是痛心疾首,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可是话刚刚落下,工部尚书杨庭安就冷哼了一声,立马呛声道:“孟大人此言差矣,您是光看到了功,没看到肩上担着的责任啊!工部纵然是拿了这笔银子,可是这也是我们工部需要研制铁冶设备、建造铁冶房所需。原本这些银子都要向户部索要的,我们工部如今靠着自己的方法拿到了,户部又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呢?再者说,现在也只是试行阶段,以后到底怎么样,陛下自会裁夺!” 户部左侍郎薛琅上前一步,就算是对着比自己高一级的上官杨庭安也是不依不饶道:“工部既然自己都说不知道是否能行,户部精通账务者又众多,更应该让户部插手此事进行核验和预算,难道工部认为以后一切事物都可以绕过我们户部了吗?” 这薛琅也是一个狠角色,直接潜台词就是:你们这回不找我们,行!那以后要拨款了也别找我们! 说来说去,就是大家争夺一个利字。工部闹到现在,自然是想利益最大化,将开放私营铁冶的事情全权揽到自己手上;户部见大势已去,就想要插手分一杯羮。 一时间,户部和工部的人一来一往、吵得不可开交!若是有老百姓站在这里看到这幅景象,肯定是要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原来在他们心里一向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实际上吵起架来也和市井小民没什么区别,一样是唾沫横飞、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若说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引经据典地问候了彼此的全家罢了! 若非都是文官,讲究君子斗口不动手,估摸着这两帮人能打起来! 很快,不仅仅是工部和户部的人,两方的支持者们也都下了水,彼此之间互相攻讦起来。这文人吵架也最好从品德入手,一时间什么这位大人为老不尊、年逾六十了还娶了两房十六岁的小妾;这位大人为父不严,纵容家族子弟闹市欺压良民;那位大人好逸恶劳、贪图享受,不配为官,等等。 永康帝全程冷脸看着底下的群臣越吵越凶,一直到林清站到了朝堂中央,对着负责纠察的御史大喊一声:“陈大人,御前失仪,该当何罪?” 陈秉先是负责纠察百官仪态的御史,照例每天会纠察百官在朝堂上的言行举止,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者东张西望的举动的,都会被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如今听到林清的问话,这是他每天都需要牢记的条例,嘴巴快过脑子道:“御前失仪,轻者罚俸半年;重者杖三十,割除职位。” 此言一出,殿中突然一静,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朝臣们,马上就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表情肃穆,眼光平视前方,端的一副朝廷大员该有的风范,其变脸之快,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林清才对着永康帝再次行了一礼道:“禀陛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