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他回道,心中却明白,他和她的缘分,已经彻底断开,再也无法接续。 * 马车冒雨驶出平安伯府,忽然停下。轻城掀开车帘,见伯府大门对面,少年一手擎伞,立于风雨中,挺拔的身形不动如山。 见她看过来,他粲然一笑,所有的棱角俱化为柔软:“姐姐,我来接你。” 刚刚在单家一直忍住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她蓦地扭过头,试图将泪擦干,却越擦越多。所有的恐惧与委屈,失望与伤心,在见到她最亲的家人的一刹那,全部倾泻而出。 赵玺被她哭得心都揪了起来,英眉微拢,将手中伞丢给身后的钱小二,上了她的车,对在车中服侍的鹧鸪吩咐道:“你跟钱小二一起,坐我的车去。” 鹧鸪看向轻城,轻城点了点头,鹧鸪退了出去,顺手把车门关上。 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外面的风雨声也被隔绝了许多,车中只余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赵玺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轻柔而笨拙地帮她拭泪。可她的眼泪却仿佛无穷无尽般。 赵玺只觉自己的心也快被她揉碎了,暴躁起来,问她道:“单家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轻城摇头。 他眉头皱得越发紧:“那是怎么一回事?” 轻城不说话,只是流泪。 赵玺烦躁不已,皱眉道:“姐姐连我都信不过吗?” 轻城摇头:“不是。蛮奴,你现在别问。”她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心力来告诉他。 赵玺双拳紧了又紧,心中焦虑之极,却拿她毫无办法,一颗心如在油锅中反复煎熬。见她哭得越发伤心,他索性丢了帕子,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不问了。姐姐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我陪着你。” 她难得的没有挣扎,乖顺地将头搁在他的肩头,仿佛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埋头任眼泪汹涌而出。 他的肩头很快洇湿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慢慢低去的哭泣声中忽然响起几声古怪的咕噜声。赵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轻城陡然推开他抬起头来,一脸呆滞,连伤心似乎都忘了。 赵玺惊讶:“姐姐?” 轻城懊恼地一手捂脸。 赵玺试探道:“你饿了?”她午时不到就来了平安伯府,一直折腾到现在,又是紧张又是伤心又是愤怒,滴水未进,也该饿了。 轻城不说话,脸儿却慢慢涨得通红。 赵玺见她一张鲜艳妩媚的芙蓉面上泪痕未干,不好意思地用手挡住了一半,雾蒙蒙的桃花眼儿粉光融融,小巧的鼻尖哭得红红的,竟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他一颗心都要化,哑声建议:“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她闷闷地道:“没胃口,不想吃。” 赵玺指着她大唱空城计的肚子道:“刚刚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他难得耐心十足,低声哄道,“不开心的时候,吃点好吃的东西,心情就会好起来啦。” 轻城不说话,依旧是一副恹恹的模样。 赵玺心中一痛,放软声音道:“姐姐,我也还没用午膳呢。” 她的目光终于动了动,抬头看向他。 赵玺道:“好饿。” 是因为赶着来接她吗?她望着他难得低声下气哄她的模样,心中又软又暖,又觉赧然: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光顾着自己伤心,竟反要弟弟来照顾她。 她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雨天的街道格外清静,便是最出名的春风楼,食客也是寥寥无几。赵玺带着轻城直接上了顶楼,将整个一层都包了下来。 偌大的地方,用屏风隔绝出相对独立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用膳,连服侍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