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固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她自己也会给人留个攀扯姐妹的印象,落不着好。 不过,曾经的荣恩可算不上聪明人,张贵嫔她们自然放心不下。 她也不耐烦细细分说,直接恐吓。荣恩的胆子小,性子软,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哪知轻城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她:“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张贵嫔剩下的话顿时全被堵住,这位当时摔了脑袋,该不是被摔傻了吧? “就是你被罚这件事,”张贵嫔道,“反正你只要记住,对付赵蛮都是你一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 轻城越发疑惑:“可福全和荣庆明明……” 张贵嫔吓了一跳,忙截断她,神情严厉地道:“你记错了,照我的话说就是,以后,福全公主和荣庆都会记得你的好,本宫也会疼你。可若你胡说八道……”她面露阴狠,正要说两句狠话。 轻城眨了眨眼:“娘娘会怎么疼我?” 咦,这是答应了?虽然重点有点奇怪。张贵嫔威胁的话吞了回去,回嗔作喜:“本宫会把你和荣庆一样疼。” 轻城怯生生地问:“以后荣庆有的我都会有?” 张贵嫔毫无防备,只想哄着她快点答应,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那是。” 轻城掰着指头数:“除了内务府供应的,荣庆妹妹每季还要另做八套衣裳,置办至少三套头面,各种玩物摆件,还另拿一百两一个月的例银。” 张贵嫔:“……” 轻城忽然笑了,软软地道:“多谢贵嫔娘娘,这些我都很喜欢。” 张贵嫔:“……”这位真的把脑袋摔坏了吧? 轻城疑惑:“娘娘怎么不说话了?”她露出失望之色,“原来娘娘是哄我的。也是,我们怎么可以欺骗父皇呢。我……” 张贵嫔一听坏了,忙道:“我怎么是骗你的,我们一言为定。”一急之下,连“本宫”的自称都忘了说。 轻城“嗯”了一声,乖巧地道:“我全听娘娘的。”想了想,担心地问道,“荣庆妹妹会不会不高兴?要不还是算了。” “不会不会,你们是姐妹,你还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怎么会不高兴?”张贵嫔的心在滴血,面上还要强颜欢笑。 轻城“哦”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张贵嫔呆不下去了,脚步虚浮、浑浑噩噩地离了轻城的寝殿,直到出了大门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讹诈了吧? 寝殿内,轻城翻开竹简,不出意外地看到刷新了的信息: 贵嫔张氏,皇商之女也,家资富饶,生有丽色,宣武二年以采女入宫,育有一女,宣武二十年卒。 宣武二十年,不就是明年吗? * 向阳的隔扇打开,初夏的暖风缓缓吹入,带走了一室药香。 姜玉城捧着一方竹匣子,转过隔断的紫檀雕花座孔雀绣屏,发现轻城长发披散,半倚在绿地折枝莲漳绒靠枕上,正对着一面螺钿花鸟纹镜发呆。 几日不见,寝殿已换了一番气象。雕花拔步床上换上了名贵的雨过天青蝉翼绡纱帐,下铺冰丝团花软玉簟;窗下,水晶盆中湃着数朵盛开的睡莲;屋子一角的鎏金铜雕美人手捧冰盘,散发着丝丝凉气。整个屋子铺陈华丽,布置舒适,再不复从前的寒酸景象。 那天宣武帝来看轻城,轻城一番柔弱懂事的姿态成功激起了他的慈父之心。当日担忧她的情况,留宿在长乐宫不说,把她殿中的寒酸景象也一并看在眼里。 皇帝陛下当时没有说什么,从第二天开始就赏赐不断,又派了韩有德天天过来探病。连带着夏淑妃对她都和颜悦色了起来。 宫中人素来捧高踩低,见轻城忽然受皇帝看重,不仅各宫娘娘都派了人来探病问好,连她往日常常被克扣的份例也加倍补了过来,质量更是上去了不少。 再加上张贵嫔含着一口老血叫人送来的东西,轻城的日子一下子好过起来。事后想来,她真该好好谢谢赵蛮当日的配合演出。 姜玉城行过礼,笑着打趣道:“公主看自己看呆了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