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是摄政王府的侍卫。 他走上前对着穆焕拱手施礼:“王爷!” 穆焕面无表情,状似随意地掸了掸袖子上略微被风吹过来的雪花:“查的如何了?” 蒋武回道:“王爷所料没错,武陵侯府现如今只有武陵侯苏鸿祯、二公子苏琛,还有苏老夫人坐镇,其他人都在大半年前被瞧瞧转移繁州了。” 穆焕手指上的动作几不可见的停顿几息,旋即将袖子放下来,转而望向蒋武:“苏家可有派人去接的打算?” “武陵侯府一直没什么动静,想来并无这个打算。如今武陵侯府大不如前,王爷您不是还有削其爵位的意思吗,这武陵侯怎会让儿女们此时回来?” 穆焕面色一沉:“本王几时说要削其爵位了?” “可您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武陵侯,有不少大人私下里都说……” “你懂什么?”穆焕怒极之下厉声斥责道,“武陵侯固然有错,可当初苏琛和本王一起攻入皇城,才有了如今的天下安宁。苏家谋逆罪不可赦,但苏琛扫除叛逆有功也是事实,难道你以为本王是那等奸邪之辈,眼睛里容不得人吗?” 蒋武被自家主子这阵势唬了一跳,沉吟半晌才壮着胆子小声嘟囔:“苏二公子有功,如今不是也做了京城里的禁军统领吗,王爷您既然削了鲁国公的爵位,这武陵侯……” 穆焕从台阶上走下来,整个人逼近蒋武,抬脚在他小腿肚上踢了一下:“不简单啊,如今仗着是我的贴身侍卫,都关心起朝廷要员的分配问题上来了。小武,本王把武陵侯这个爵位给你来做可好?” 这蒋武是自幼便跟在穆焕身边伺候的,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性不过,如今一听这话便知这是动了真怒,哪里还敢接话,直接便跪了下去:“王爷恕罪,属下逾越了。” 穆焕看他一眼,没再理会。 武陵侯犯上作乱的确是大罪,他自己岂会不知。可若是没了爵位庇护,筠筠怎么办? ☆、四年未见 武陵侯府 苏琛站在书房外面叩了叩门, 听到回应方才推门进去, 又重新将门带上。 武陵侯苏鸿祯自打魏王谋逆一事起,整个人好似老了许多,连银发也开始爬满两鬓, 素日沉稳干练的双目如今沧桑遍布, 叫人瞧见了实在感慨万千。 他此刻正在书案前办公,见苏琛进来将手边的公文合上,抬头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苏琛看了眼案桌上堆积成山的公文, 想到朝堂上摄政王对父亲的刻意刁难,他一时间觉得甚是无力:“爹,对不起, 这段时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武陵侯闻此笑了:“比起鲁国公府如今的落寞,为父这般又算得什么委屈。你还别说,这摄政王越刁难于我,反倒也让我安心了不少。” 苏琛不解:“父亲此话何意?” 武陵侯径自站起身来, 随意地走向窗边, 紧闭的窗子一打开条缝隙,凉飕飕的风顺势便涌了进来。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摄政王若真想处置我们苏家, 当初鲁国公被削去爵位贬为庶人之时便该连我们苏家一同给办了,可如今半年过去,摄政王除了朝堂上对我多有刁难以外,我们侯府却安然无恙。” “父亲的意思是……摄政王不打算追究您的罪行了?为什么?”这段日子他和摄政王一起谋事,交情自然也是有的, 他原想凭着两人的关系向他为苏家求情,结果却被臭骂一顿。如今听父亲说这样的话,苏琛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武陵侯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有所怀疑罢了,至少这侯爷的爵位还戴在为父的头上不是?” “那父亲何时将大哥大嫂还有阿简他们给接回来?” 武陵侯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声:“此事还是再缓缓吧,咱们苏家正遭受非议,对阿简的声誉也会有损,如今她远在繁州到底比在京城好上许多。” 苏琛想了想,觉得父亲所言有理,便也没再坚持。默了须臾,他撞着胆子问道:“父亲,当初和魏王逼宫一事您可曾后悔过?” 武陵侯身形明显一滞,整个书房一瞬间气氛变得凝滞,唯有清浅的喘息声传入耳畔。 直到苏琛以为父亲不会再回答时,武陵侯却开了口:“魏王一事,为父也是身不由己啊。你大姐姐嫁给了他,筱儿也嫁给了他,咱们苏家和魏王府早已成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初我若违背了魏王,你又岂知如今的处境会比现在好?” 苏琛没答话,只是对着一夕之间老了十岁的父亲道:“我只知道,大姐姐之死最大的凶手便是魏王。他若不负心薄情,大姐姐就还活着。” 提到已故的苏筠,父子俩再次陷入沉默。 * * * * * * * * * * * * * * * 魏王尹明德曾是蛮夷最大的敌手,如今魏王被诛的消息一传出,蛮夷部落再次欢腾,对进攻中原跃跃欲试。 旭辉元年三月,蛮夷再次入侵我朝边境,不过五日便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