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半晌,听到老人骂声渐歇了,才握着柳泽的手,又流起了眼泪,说回来就好。 “这是你朋友吧?”他终于转头看向了叶鸿书,抄着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 叶鸿书有点紧张,点了点头:“嗯,我叫叶鸿书,柳泽是我师兄。” “这名儿好听。”老人露出了笑容来,然后又转头对柳泽说:“我平时就给收拾了一下客厅和房里,你带朋友回来也不讲一声,去自己收拾去!” 柳泽乖乖的“哦”了一声,知道他爷爷这会儿肯定是想支开他跟叶鸿书说话。 至于说什么话,用脚都能想出来。 肯定是了解他在魔都的生活,毕竟他把柳泽养大,柳泽性子随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老人嘴硬,但打心眼儿里对柳泽关心。 “麻烦你了。”柳泽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对叶鸿书说道。 叶鸿书看着柳泽回来之后的模样,时时刻刻都觉得新奇,他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柳泽一步三回头的去收拾房间了。 老人家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才收回了视线:“鸿书啊……我们家泽伢子,他过得还好吧?” 叶鸿书想了想,点了点头:“很好。” 老人似乎是松了口气:“泽伢子命苦,他爹走得早,娘受不得对河那些人讲闲话,在他三岁的时候跑了,他大冬天的过了几天家里没米没菜了,差点饿死在屋里,幸好我发现了,他长大不容易。” 叶鸿书沉默的听着老人絮絮叨叨,跟他说着柳泽的事。 柳泽爸在他一岁的时候得了场大病,家里穷没钱治,干脆的回家里来等死了,他妈一个人拉扯着他到了三岁,农村人大多嘴碎,说话也不讲究,欺负柳泽家里没男人,什么克夫什么乱七八糟难听的话说出来,被柳泽妈妈听了个完整。 过了几个月,柳泽他妈不堪流言,拿着家里最后一点积蓄,跑了,没带上柳泽,还给他反锁在了家里。 走的时候正是大年三十,天寒地冻的,柳泽出不去,人小又翻不过后院的围墙,勉强的把家里最后一点剩下的米面和蔬菜随便弄熟吃完了,饿了两天全靠喝水。 等到隔壁住着的爷爷发觉年初七过去都没见隔壁柳泽家开门,意识到不对之后砸了门冲进屋里,三岁的小孩儿已经饿昏了过去,躺床上一动不动。 这种事在农村并不少见。 爷爷干脆就养起了柳泽,柳泽也争气,初中就考了出去,高中更是直接冲进了省重点,还拿了奖学金。 柳泽多年不回,对河的闲言碎语说了一堆,说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崽,果然是跟他娘一样跑了,不知感恩也不回来。 结果过了没两年,柳泽拜托的朋友就过来施工修路了。 老人家说道这里的时候,眉飞色舞,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对河那些人,天天就只知道打牌扯皮,没点出息!” 叶鸿书安静的听着,直到柳泽收拾好了房间,抱着被褥出来,老人家就对他俩说晚饭上他家去。 柳泽说好,目送着爷爷步履如风的回了家。 叶鸿书看着柳泽,问他:“师兄是为什么让这里发展起来……?我是说,你的毕业设计。” 柳泽一愣,意识到爷爷多半是在叶鸿书面前把他的人生履历扒了个遍。 “爷爷都跟你说了啊。”柳泽随口道,“他们告诉我,我妈走之前跟人说,她在这破地方待不下去了,所以我想让这地方不那么破,也许她哪天想起来这里了,会偷偷回来看看,见我一面呢。” 叶鸿书一愣:“师兄还想见到你的……母亲吗?” 柳泽点了点头:“还是想再见她一面的。” “见了做什么?”叶鸿书问。 “问问她有没有后悔。” 柳泽说完,看着眼前院落中丛生的荒草,顿了顿,语气平静:“还想再问问她,我成长到现在这副样子,有没有让她感到一点骄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