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嬉皮笑脸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本性。 凌晓于是跟着他走了过去,伊泽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折叠椅,递给她:“坐?” “谢了。”她接过椅子,“你画你的,不用管我。” “好的。”伊泽点点头,背转过身,然后,他就真的兀自画了起来。 虽说严格意义上说他们才只是第二次碰面,但态度却完全可以用熟稔来形容。就不如说,凌晓知道对方此刻并不想聊天,而是想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而伊泽也知道凌晓说让他继续并不是客气,他真的可以继续。 这种默契,大概就叫做“一见如故”。 凌晓注视着眼前的画,虽说对这玩意并不太懂,但不是有句话叫做“艺术中的情感就是审美的情感”么,更何况伊泽也不是什么抽象派,所以她还是勉强能够欣赏一些的。 十来分钟后,因为某种颜料告罄,伊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拿出携带的颜料管进行补充。他一边如此做着,一边转头笑眯眯地问凌晓:“感想如何?” “挺好。”凌晓同样笑眯眯地回答说。 两个人相对而笑,就是谁也没说真心话。 默契是一回事,信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可能因为眼前这人合自己胃口,就把一切都托盘而出吧?他们谁也不会天真到这份上。 说到底,他们大概都是不那么轻易就会让别人摸自己肉垫的猫派。 不过,虽然这家伙说自己在“写生”,但凌晓怎么看他的画怎么觉得不对劲。看似的确在画眼前的风景,但总有种似是而非的味道。 再然后,她明白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受,大概是因为这家伙任性地对一些细节进行了调整——按照自己的爱好。 也许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凌晓却从中读出了一些不正常的意味。如果非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大概就是——控制欲。 没错,就是控制欲。 眼神会骗人,表情会骗人,语言会骗人,行动会骗人,但无意识从笔尖流露出的情感却不会。 凌晓单手托着下巴,笑着想这个看起来总是笑嘻嘻的家伙果然有点意思,明明只是街头一个最普通的画匠,实力也很弱,压根不是精修或力修,却原来还有着这样的傲慢。 不过…… 璐娜怎么还没回来? 距离她说去买东西已经三十分钟了,就算是要排队,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难道说—— 她微皱起眉头,不会是刚才那个渣滓盯上了璐娜吧?这里这么多人,应该没这么巧吧?但是…… 就在此时…… “咕——” 有谁的肚子响了一声。 这里只有两个人,不是凌晓,那就只能是伊泽了。 他无可奈何地放下笔,左右看了眼,口中嘟囔:“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你也在等人?” “是啊。” “怎样的?我看人的时候顺带帮你看一眼。” “那家伙吗?虽说年纪和我一样大,却是个高达一米八的傻大个,对了,特征是褐色短发,粗眉大眼。” “白色衣服的?” “你看到了?”伊泽顺着凌晓所看的方向看去,瞬间笑了出来,“哟呵,那家伙行啊,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泡上了妹子。”说着,他就笑了,“能被他泡上的妹子,智商堪忧……额!”发觉到某件事的他立即捂住了嘴,默默转过头看向凌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