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当事人顾樱,就连一向不怎么敏锐的张冬玲也察觉到细微的不妥。 难道二奶奶真的为了顾樱没来接她一事感到生气? 不应该啊,二奶奶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她挺体贴人也挺尊重人的,怎么现在好像对顾樱有点意见? 张冬玲心里正暗暗思忖,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惊讶的询问。 吴婶站在大门口扶着门框,鼻子翘得老高,左嗅嗅右闻闻,“冬玲,你家里怎么一股枇杷的味道?” 不等张冬玲回应,归采红笑着朝外面接话:“吴婶你鼻子真灵,我二婶从乡下带过的地枇杷,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闻到味啦?” “哟,姑姑在呢,二婶也过来了?真是稀客呀!”吴婶笑着走进来,朝屋里的两位客人打招呼。 吴婶比归采红大几岁,按着归采红的辈分也把二奶奶叫做二婶。 吴婶还记得,她刚嫁进大院的时候见过二奶奶几回,那时候新婚第二天新妇都要去隔壁邻居家里敬红糖茶,邻居们会根据情况给点红包,意思意思。 别的人家都只给了两毛,二奶奶给了她五毛,二奶奶拉着她聊家常,说自己和她一样,也是从乡下嫁过来,看到她就像看到当初做新娘的自己,格外亲切。 只是后来,听说二奶奶命苦,一对子女先后走了,丈夫也走了,二奶奶在城里过不下去,回了乡下老家。 自那之后,吴婶没再见过二奶奶。 转眼过去几十年,当初正值壮年的二婶已经变成如今白发苍苍的二奶奶,一晃眼,自己也快到了做奶奶的年纪。 一批人已经老了,一批人正在老去。 往事齐齐涌进吴婶脑海,那些飞逝的光阴和那些来不及细细回味的过往,让被生活压得麻木的吴婶偶然有了知识分子的矫情。 她竟然猛然感受到时光的残酷,差点从两代人的交替中领悟到本不该她领悟的人生的意义。 张冬玲的突然出声将吴婶从飘渺的思绪中拉回来,“是呢,家里的确有枇杷,二婶特意从乡下带过来的,可是这枇杷有这么香吗?你在家里都闻到了?” “可不是么,”回过神的吴婶笑呵呵地拉了小板凳坐在二奶奶面前,“地枇杷熟了的香味能飘十里呢。” 二奶奶对吴婶还有些印象,她吩咐张冬玲:“冬玲,你去洗些枇杷出来招待。” 吴婶连忙摆手,“哟,这地枇杷肯定是二婶你特意带过来给希文的吧?我哪好意思吃啊。” “以前暑假的时候,希文去了一趟您老人家那里,总会提一袋子地枇杷回来,我跟着沾光,吃过几回。后来希文不怎么去乡下,我也好几年没闻到过这么香的枇杷味了。” 吴婶一番话哄得二奶奶眉开眼笑,“这的确是我给希文带的,希文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这东西城里没有,我想着希武估计也没吃过,好不容易来一趟,带来也给希武这小孩儿尝尝。” …… 趁着吴婶和二奶奶聊得高兴,张冬玲悄悄朝顾樱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走进厨房洗枇杷。 顾樱回头望了一眼客厅里面相谈甚欢的情形,有些纳闷。 她刚才站在一旁,认真观察着二奶奶和吴婶聊天,二奶奶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神态动作,都透着一股和蔼的味道。 这大概就是二奶奶平时待人接物的样子。 但二奶奶对她的态度很奇怪,莫名端起长辈架子,眼里总是带着审视。 顾樱直觉,二奶奶对她的态度与今天她有没有去接二奶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二奶奶就是带着目的过来的。 说到目的,顾樱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归采红,心里隐隐泛起不安。 她收回目光,洗着地枇杷,不经意地问张冬玲:“妈,我怎么感觉二奶奶不太喜欢我。” “瞎说,二奶奶哪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