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车子终于重新启动,直至到了奚宅,他都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她也没有主动吭声。静默,成了他和她之间的主旋律。 除夕对于奚家来说平淡而无趣,但从大年初一开始,奚家就会热闹喧哗起来。每年这个时候往来宾客都会极多,奚家的亲戚远的近的不少,还有岑蔚娘家一干人。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都不会消停下来。 今天奚熙的二叔三叔两家人还有岑蔚大哥二哥两家都会过来。奚熙最烦岑蔚,当然也最不待见岑家人,再加上和项越感情受挫,心情更不好。从起床就沉着张脸,除了奚维,谁跟她说话都爱搭不理,就连奚伯年这个亲爹,和闺女说话时都显得小心翼翼。 岑蔚看到继女的这个脸色,就有些忧心忡忡,深觉等会儿娘家人过来估计要不顺遂。她不好跟丈夫说自己的担忧,只能偷偷给娘家大哥打电话,让他叮嘱家里几个小的,到时别惹了这个小祖宗。 奚维也看出妹妹心情不好,以为是不想和岑家人打交道,就私下哄她,“中午吃顿饭随便应酬两句就行,那些人不用理会太多,”又说,“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明明了?那小胖子不知道还认不认识咱们。”奚明明是奚熙三叔家的娃儿,过完年也才五岁,是三叔三婶快奔四的时候生下的二胎,比他上面的亲哥小了十七岁,算是他们这一代最小的孩子了。 说起奚明明,奚熙脸上露了笑,她说,“肯定认识我,上个月我还跟他视频来着。”又嫌弃的看了眼哥哥,“你,他估计是不认识了,一整年没见了。” 奚熙二叔一家前些年移民国外,在澳洲靠奚伯年资助开了家贸易公司,生意稳定,三叔定居上海,负责奚氏在上海的分公司。奚伯年父母已逝,兄弟三个关系很不错,没有那些豪门狗血情节出现,相望互助,虽不免私心,大是大非上却极端得住。当然,也可能是三兄弟不在一个地方生活,离得远,所以每年见个一两面才显得极为亲切。 先来的是岑家人,一来就是十来口,奚伯年可以开口让奚维帮着招呼客人,却不敢使唤闺女。岑家人每年都会受到奚家小公主的冷遇,这些年也习惯了。再说岑家靠着奚家这棵大树才发的家,很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从不主动招惹这小姑娘。 等到奚伯年两个兄弟携家带口也都来了,奚宅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奚熙对自家亲戚还是比较亲切的,当然,这也跟两个堂叔对岑家人冷淡,对小崽子奚霁也态度平平有关。 奚家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所以极为娇宠,堂叔堂婶对她都不错,跟堂兄弟们也处的不赖。 奚明明是个乖巧的小胖子,嘴巴特别甜,姐姐、姐姐喊得很是顺溜。论起来,除了他,还就属奚熙年纪最小了,二叔家的小儿子都比她大一岁。吃过饭,长辈们坐下谈话,小辈们就可以撒欢了。奚维在里面年纪最大,当然要负责照顾弟妹和客人。 外面天寒地冻没什么好玩的,就把人都拉到了活动室。活动室里分棋牌室,桌球室,玩具房还有电脑室,投影室,游戏室,随便爱玩儿什么玩儿什么。 奚熙本来带着奚明明在玩具房玩儿,后来手机响了,就出去接了电话,回来就看到岑家的那个十岁的胖丫头把奚明明给压在地板上,堂弟哭的稀里哗啦都快喘不过气了。奚熙来不及多想,上去就把那胖丫头用力一推,抱起堂弟先检查有没有伤到,哪知那胖丫头脾气不小,被推到地上了还不忿,竟然扑上来用头撞人,差点把奚熙这小身板给撞趴下,奚熙恼的不行,偏偏对方又是个孩子,不能动手,只能动嘴,皱眉瞪眼,“滚出去!” 胖丫头估计也是平时被宠坏了,哪可能说滚就滚,她头一昂,“你有妈生没妈养!你才滚!这是我姑姑家!” 奚伯年十来个大人正坐一块儿谈笑风生,正聊到孩子都大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什么的,突然岑家的胖丫头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直接扑到她妈怀里,胖丫头的妈见闺女哭的伤心,又一看,闺女胖脸上竟然有个清晰的巴掌印,这还了得,立即心疼的不行,抓着闺女问是谁打了她。 胖丫头哭得伤心,哽哽咽咽还没说清楚,后面跟过来的奚熙一脸冷淡的说,“我打的。” 岑蔚皱眉,“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欺负个小孩子?” 奚熙冷笑,“我没打残她你就偷着乐吧!说我有妈生没妈养?呵!”她眼睛看向奚伯年,“喂条狗还知道念着人好呢,你往岑家投了这么多钱进去,到头来倒骂起主人了。” 这话就太损了,岑家就算是靠着奚家这棵大树,但也是要脸的,闻言立马都站了起来,脸色十分不好看。奚伯年脸色也不好,他先看了眼妻子手足无措,又委屈的几欲落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