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他背着她从一个个人缝中穿过,周遭电子舞曲声混合着男女的打情骂俏声,眼皮可以感觉到一道道镭射光线从他们身上来来回回着。 昏昏沉沉中有什么撬动她的神经,用力扯开眼帘,分不清那迎面而来的白光是镭射光线还是相机的闪光灯。 无奈眼皮似乎被浇上一层胶,也就只扯开三分之二又合上了。 出于职业敏感。 “宋猷烈,好像有人在偷拍我们。”她和他说。 他停下脚步。 “你喝多了。”他和她说。 是她喝多了吗?那几道白光来自于开生日会的场地,也许是亚美尼亚姑娘接受了男友求婚,这样的时刻自然是值得纪念,有人拿起相机拍照。 思绪又开始飘开,飘远,依稀间,张纯情听到宋猷烈在叫她的名字,“别吵,我困”她回应他。 张纯情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 第一时间存在于她脑海中的是:太安静了。 她住的公寓位于农贸市场附近,也只有到晚上才能安静下来。 显然,现在不是晚上,落在眼帘处的强光告知她。 奋力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装饰物寥寥几样,房间色调以深色为主,阳台门半拉开着,第二时间张纯情去看自己的衣服。 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张纯情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间门,赤脚顺着楼梯往下,当看到停在门口的那辆车时张纯情一颗心才彻彻底底放下。 那是宋猷烈的车,这应该是宋猷烈的住处了。 昨晚,想必是她醉得连公寓地址都说不出来,无奈之下,宋猷烈只能把她弄到自己住的地方。 也就是说,现在她所在地方有可能是sn能源首席执行官的住处了,她得好好看一下。 切——没有大得让人瞠目结舌的游泳池、没有大车库、没有大花园、更没有穿着制服的佣人,也不见草坪工人的忙碌身影。 富人们喜欢的噱头一样都没有。 这是再普通不过独栋居民楼,就和停在门外那辆其貌不扬的德国车一样。 主人不在呢,张纯情回到之前的房间,拉开阳台门。 房子虽然不怎么,但地点选得好,站在阳台上视野开阔,湖泊绿植一一展开,不远处是生态园,透过围栏,一只只斑马在悠闲漫步,上午九点左右时间,还没有散开的雾气低空漂浮在平原上,像莫奈的笔触。 张纯情大大呼出一口气。 今天是周末,什么事情都不用干的周末。 主人不在,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个什么都不用干的周末做点什么,比如说,从仇家的巢穴搜出若干罪证什么的,说不定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这个房子。 房子为两层半结构,一层厨房客厅餐厅外加一个半开放式的台球室,二层三间客房一间书房还有一个健身室,健身室放得最多地是冰球装备,三层楼有两间房间和一个大露台,两间房间紧紧挨着,往西南方向的房间格局看起来大一点,张纯情试探性轻轻一推,房间门没有上锁。 房子主人一点都不担心有窃贼光顾吗? 回过头来想,这里是约翰内斯堡军事据地,窃贼们对于这个地方只有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主人房了,手掌稍微一发力,房门应声而开,她猜得没错,这是宋猷烈的房间。 张纯情心里碎碎念着,宋猷烈,你最好不要被我逮到小辫子。 还不到五分钟时间,张纯情就对主人房失去了兴趣,什么也没找到,整个房间给她的印象是,房间主人是一名好学的年轻人。 不甘心,张纯情又翻了一次书架床底,那类以女人身材为卖点的杂志对于这个房间是一个绝缘体。 房子主人还真是一个没任何不良嗜好的好学青年,这可真不像话,张纯情扬起了嘴角。 扬起的嘴角下一秒又抿上了,她现在应该板着脸才对,因为她没能逮到仇家的小辫子。 没逮到就没逮到,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带上房间门。 紧挨着宋猷烈房间的另外一个房间房门关闭,张纯情伸手一推,门没有应声而开,门被反锁了。 反锁就反锁,反正宋猷烈的房间她已经看了。 走了几步,张纯情又退回来,说不定宋猷烈的重大罪证就藏在这个房间里。 重新回到宋猷烈的房间,直接拉开阳台门,果然,两间房间的阳台是相通的,想了想,张纯情爬上阳台栏杆,顺着阳台栏杆来到另外一个阳台上。 阳台门也是反锁着的。 要打开阳台门也有别的法子,可以从靠近阳台门的窗户下手,她以前在《城市报》工作时,从带过她的主编那里学了一手,蹲点跟拍潜入私人住宅难不倒她。 撬开窗户门,手从窗户伸进去打开反锁的阳台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