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刻画出爱卿一半英姿,待到今年春蒐的时候,朕定当呕心沥血,为爱卿作上一副猎虎图,再让礼部用赤金宝石装裱,悬挂在御书房正堂之中。” 陶临渊薄唇微勾,黑沉沉的目光打量起一脸惋惜的小皇帝,饶有兴致道:“不知皇上的丹青之技师传何人?” 魏无晏诚然道:“朕不曾得名师指点,只是闲暇之余的消遣罢了。” 听过小皇帝的话,陶临渊再看向纸上一手漂亮工整的颜体小字,眸光微敛,意味深长道: “古人道人如其字,微臣观陛下的字,称得上是柳骨颜筋,笔力脱俗。” 小皇帝无论在丹青还是书法上,都远胜于他那几位故作风雅的皇兄,却不曾在众人面前展露半分。 这种喜欢藏拙的人,并非是傀儡摆件该有的心思。 面对语调骤然转冷的摄政王,魏无晏露出娇憨的笑容,她拿起刚刚手抄的训诫,喜滋滋问道:“爱卿此言当真?没想到朕在书法上还有这等天分,难怪当年五哥...” 话说了一半,小皇帝明亮的眸色转暗,唇角的笑意也清浅下几分。 “朕肚子饿了,摄政王与众位大臣议政这么久,想必也饿了吧?” 见小皇帝话锋一转,又扯到了晚膳上,陶临渊亦没有再追问。 当年小皇帝落水后大病了一场,明德皇帝对此事不闻不问,只因五皇子的生母贤妃乃是翰林院士之女。 想必小皇帝在年幼时便懂了树大招风的道理,故而收敛锋芒,低调过活。 “微臣是有些饿了。” 陶临渊淡淡一笑,与小皇帝并肩而行,君臣二人前往偏殿。 詹公公将画轴放好,心里感叹小祖宗胆子真大,居然敢在太岁脸上动笔。 他方才在书房里瞧得清楚,摄政王早就站在小皇帝身后,将小皇帝即兴而发的泼墨之作从头观赏到尾。 兴许是因几位内阁大臣的一通赞赏,摄政王今日的心情不错,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俊脸在看向作画的小皇帝时,居然温化了几分,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嘿,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别瞧小皇帝行事莽撞,偏偏就入了摄政王的眼。 詹公公看向君臣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急忙追赶了上去。 用过晚膳后,殿外下起了小雪。 还好垂拱殿距离皇上休憩的福宁殿不远,魏无晏在饭桌上又被蛟龙大人多投喂了几块水晶肘子,故而打算步行回殿。 “爱卿不必出来相送,朕自己溜达着回去便好,沿途还能赏一会雪景。” 魏无晏见小福子捧着黄罗伞快步而来,于是笑着与摄政王告别。 大魏的早朝三日一次,今日一别,她要三日后才能与摄政王再会。 想到如此,魏无晏不由埋怨起她那个贪图享乐的父皇,为何没有将早朝改成半月一次,要知与心思令人琢磨不透的摄政王一日相处下来,实在是耗神费力。 对面的摄政王好似洞悉到她的心声,非但没有回去的意思,还施施然从小福子手中接过罗面黄伞,不急不缓展开伞面,举在魏无晏头顶上,淡淡道: “微臣亦想观赏雪景,不妨送陛下回去,” 男子手握象牙雕花伞柄,修长好看的手指让精雕玉琢的象牙伞柄都黯然失色,皎白月光渡在男子玄色银纹大氅上,泛着流水般的的浮光。 摄政王身姿颀长,气质出尘,眉眼如画,只静静执伞往那一站,就是一副谪仙入画的美景图。 魏无晏欣赏一会雪中谪仙的风姿,努力撑起僵硬的笑脸道:“那...便有劳爱卿了。” 君臣二人闲庭信步,不知不知觉中,夜空中落下的雪花越来越密。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朱红宫墙,脚下是咯吱作响的皑皑细雪,身畔是执掌生杀大权的冷面杀神。 明明只有半柱香的路程,可在魏无晏心里却十分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