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怀念,也令他感伤。 但只要转念再想一想,这座城池已经回到他的手中,渡河之后还有更多的城头都将换上“袁”字大旗,这种感伤也就烟消云散了。 当然,即使他没有想得那么多那么远那么美,这位主公依旧是没什么时间感伤的。 ……他的谋士们又一次吵起来了。 郡守府议事的主厅大概也是皇帝宴请群臣的地方,袁绍坐在上首处时,仆役已经在席子上安置了坐具,坐具上又加了一层垫子,力求让他感到舒服。 袁绍原本也觉得很好很舒服很称心如意,甚至气色都比平时更好了几分。 然后官渡糟心的战报就来了。 陆廉不仅大破乌桓,还重创了乌巢派出的骑兵,甚至留下了文丑和蹋顿两颗首级。 袁绍坐在上面看了一眼这封急信,立刻就将它用力地丢在了地上。 “天下皆言河北多豪杰之士,而今竟无人能胜陆廉了吗?!” 那封信被沮授捡了起来,读过之后,沮授的眉头就紧紧皱起来了。 他似乎很想将信收进袖子里,但下首处的许攸已经伸长了脖子,也伸出了手。 沮授不得不将信交给他,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传阅下去。 果然就有人开腔了。 “淳于将军信中所言,此战非陆廉之功啊。” “有何证据?” “这岂非明证?”许攸抖了抖文书后面附着的第二封书信,“那牵招竟与刘备诸将竟皆有旧情!两军交战之际,若留此等人在军中,莫说是文将军与乌桓大单于这区区两颗人头,怕是连乌巢都屯粮之机密,都要被此等背信弃义的奸贼说与敌军!” 第427章 要说牵招一个人就能替陆廉打下这样的一场大胜,别说袁绍信不信,许攸自己都不会信。 但他很清楚袁绍的性格。 袁绍矜愎自高,胜时千好万好,败时总要找一点理由出来,让大家分一分到底该谁来担责。 但这也不算袁绍自己的毛病,因为许攸不知道的是,即使千年之后,上位者的其实也还是这样——领导是不会有错的!有事情办砸了,那你们这些手下的分一分锅吧! 因此要让袁绍自己承认大军调度协同出了问题,他是断然不乐意的。 ……当然,问罪主公是一件既作死又没意义的事,除了田丰之外没人会这么做,对许攸来说,蹋顿和文丑的败仗也不需要主公自己反思什么。 应该反思的,首当其冲是监军沮授,其次是淳于琼才对啊! 要是他许攸去乌巢打这一仗,会败给陆廉吗? 要是他许攸当了大监军,会让蹋顿文丑这样一批又一批地同陆廉野外决战吗! 淳于琼本可以把责任推回来,声称他要镇守乌巢,没有主公手令,不能轻举妄动,但这人过于老成持重,不想让袁绍疑心这位属下在暗示自己“这场大败是主公事先没发手令的缘故”,竟然在文丑以下的军官里,还捡出了这么个中级军官出来。 这样一来,在主帅阵亡后,行动果决地组织起防御和反击,并且通过谈判,用少量战马换取了剩下将士性命的牵招的功劳就全没了,剩下的只有罪责。 但这正好。 牵招被推进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淳于琼不曾令他穿着血迹斑斑的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