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让我这个未亡人心内有些底数……” 郑将军被小夫人这一番话刺得是面色潮红,心内暗道;竟是露出这么多的破绽,当真是该打! 只是这明明混沌的小夫人何以变得这般清明?郑将军不由得又是一阵惊疑不定,最后权衡了一下到底是迟疑道:“司马的确没死,主公现在一切安好,先前的军报乃是叛军做的手脚,我们先前也是误以为真,后来得了主公的密报这才知道中计,不过依着主公意思是要将计就计,让敌人误以为我等中计,引得他们早些攻城……” 若愚微微侧脸问道:“那司马可是特意嘱咐,连府宅里也要隐瞒下?” 被问及此,郑将军已经单膝跪地,俯首道:“司马言明可告知府里,免得夫人担忧,可是我等惫懒了,一时没有及时通禀,还望夫人恕罪……” 若愚没有礼让将军,只是任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其实彼此心内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根本不是惫懒,而是故意延误通知。看来在司马的这些部下眼里看来,痴傻的小夫人左右也是不懂事的,吃好睡饱穿暖即可,也许是因为先前辎重的事情,这些个部将还是对李家的二小姐不够待见啊! 郑将军此时,也是被小女子问得羞愧,心道;自己当时也是随口吩咐下去,那副将懈怠延误没去,自己心知肚明却也没再督促,也莫怪夫人生气……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小夫人开口道:“郑将军不必自责,起来说话吧。” 郑将军起身时,这发现自己的双膝都已经酸麻了。若愚又问:“不知先前说的前线无军粮可是真的?” 郑将军犹豫了下,看着若愚冷冰冰的小脸,还是开口说道:“虽然不至于断粮,但是军粮吃紧的确是真的,若是战事延长,恐怕还需要从别处调拨。” 若愚听到这里,微微点头道:“先前因为贻误了司马大人的辎重,我自知有愧,同时深感北地物资供应不及时,若是冬季战事发生,稍有些差池,漠河城一代的兵卒百姓便要闹灾荒。因此便在历次千里外的运城暗自派了人囤积了粮食。运城四季干爽,粮食可储备三年不坏,若是官道上走,恐怕会有人设卡查没,运河上行走也有人设点搜查,但是现在北方大河都已经结冰,运河上的关卡也尽是藏冬休息了。倒是可以从冰上运粮……” 郑将军其实正是为军粮之事犯愁,那刘仲失职,害的大批辎重被叛军查没,虽然库房中还有富余,可是若是战事吃紧,虽然军粮无虞,城里的百姓却要饿肚子了。现在这小夫人突然提及有这样的后手,当真是让人惊喜交加。 “只是这冰上运粮……运载的马车恐怕是不够啊……”郑将军突然想到这一点,略显迟疑地说。 李若愚却是一早有准备道:“我也想到了这点,郑将军只管派人去,坐在那运城有我亲自设计的冰船,组装一下便可使用,虽然有些粗糙,但可以在冰上负重运粮,而不会压坏冰面,而且只需一人操作,便可轻便滑行,白日运粮太过招摇,只需晚上便可日行千里了。” 郑将军没想到这位小夫人连这点都想到了,可以想见她已经是筹谋已久的了,此时酸麻的双膝倒是有些微微发热,脸膛愈加发紧道:“夫人……末将……” 可惜李家二小姐向来不喜这让人催泪的悔悟折戏,当下也不等郑将军酝酿出情绪,便转身道:“这些粮草也就是救急之用,此番消损便是没有什么后手了,还望郑将军办事稳妥些,莫找了阳奉阴违的无良之辈!你们军务上的事,原也不是我们女子能插得上嘴的,郑将军军务繁忙得紧,我这便告辞了。” 说完便紧了紧自己大氅的帽兜,掩住了精致的小脸,转身朝着自己的侍女们走去。 登上了马车后,拢香看着小夫人冻得微红的脸,一阵心疼,连忙从匣子里取了润脸的珍珠貂油香膏,挖了一小银勺在那小脸儿上晕开:“夫人您就是不听话,早就说净面后要抹些香膏再出门,偏偏是急火火的出门,你看!这才多久的功夫,脸儿都要冻膻了。” 若愚斜靠在那马车的靠枕上,微微挑着睫毛望着自己大小儿便跟在身旁的丫鬟。拢香知道这是李家二小姐嫌弃自己啰嗦的表情,可是这般清冷的模样,竟是有多久没有遇到了?心里竟然有事一酸,忍不住泪道:“可算是清醒了,小姐,您知道老夫人还有我们这些下人可是替您担心落泪了几许?赶明儿倒是要早早地告知了老妇人,让她的心里也亮堂亮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