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的媳妇不能生养,家里又穷不能娶妾,于是她家的婆婆欺负媳妇是外乡人,竟然偷偷地卖给了人牙子,然后再给自己的儿子娶个能生养的,后来那媳妇家的哥哥得了消息,寻了过来,这才不依不饶地告到县衙里来…… 每次若愚听了都是暗自庆幸自己的夫君褚哥哥没有这些个莫名其妙的毛病,可是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也是不大了解他的 今日在临出府时,拢香见她闷闷不乐,便偷偷地开解着她,只说司马大人也是够忍让着她了。如今算算成亲快半年了却才圆房,也是能忍的了。 若是家里有个三妻四妾的还好说。可偏偏是府里清净的,传说中的柳下惠在现世了没有几个,估摸着当年传下佳话的那一位也得是有些难言的隐疾才能坐怀不乱。 最后拢香说,让她对司马好些,人心都得是捂热的,他的年岁本就比她大,每日在府外有那么多的政务烦心之事,回到府里又是要操心着她的饮食起居,总是没有个松络的时候,短些还好,可是总这么长此以往下去,是人都会懈怠灰心的…… 拢香的话,她其实也是听得懂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褚哥哥会一直对她好。就算每次自己闯了祸后,他把眼睛瞪得再大,最后也会不了了之的。可是这个她认为会对她一直好好的人,却在昨夜骤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她不喜欢,心里也发闷。 但与其说是痛,倒不如说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原来自己是不了解他的。 尤其是听了拢香的话后,她努力地去想褚哥哥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可是脑中却是空空如也的茫然。这些事情似乎也是苏秀提醒了着她去做,比如提醒司马莫要看文书看得太晚,送些好吃的水果给司马品尝…… 印象里似乎都是他随了她的口味与喜好,娘在成亲前嘱咐自己要侍奉夫君,听夫君的话,可是自己似乎都没有做到。因着她摔坏了脑子,样样都要别人操心,大约自己做起娘子来,也不如那些聪慧会说话的女子。原先,她是心安理得地承受着他的宠爱与好处。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要有代价的……褚哥哥现在这么一瓶瓶的喝酒,是不是在懊恼自己娶了个傻子做老婆?…… 若愚想着想着,心内突然有些莫名的难过……为了自己,也为了褚哥哥…… 想到这,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鼻子又开始微微发酸了,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褚劲风的耳力向来是好的,就算没有回头,也知道她偷偷走过来了。 只是往常的她会如粉蝶一般的扑过来,趴在自己膝头眨着眼儿问:“褚哥哥,你在喝什么,若愚也要尝一尝。”可是现在她却是远远地躲在树干的背后,再也不肯过来。 若是说清晨还沉浸在身体得到满足的快乐中,那么现在被她彻底冷落厌弃了的他,心内只有无尽的说不出的懊丧。 赵寅堂就是个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的搅屎棍,若他是靠谱的,还会逼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远走他乡? 这么一反省,真是猪油蒙心尽是听了他的! 就在这时,身后在风声里又传来了小声的啜泣声,不同于以往撒娇般的嚎啕大哭,而是一点点掩在鼻子里略带压抑的哽咽,那声音堵着她的喉咙里,也堵在他的喉咙里,竟是一时烦闷得喘不上气儿。一甩手,狠狠地将手里的酒瓶朝着远处的山崖砸了过去,啪啦摔得粉碎! 许是被这一声吓的,身后的哽咽声骤然停止了。 褚劲风略微踉跄地站起身来,伸手抽出了薄纱汗巾用它遮住自己的眼睛系在了脑后,然后对着躲在树干后面的那人冷声道:“一会你跟着苏秀她们回府去吧,今夜早些休息,不用担心我会入你的房中……从今天起……我便在军营里安歇,不会回府了……” 说完便举步要走出林子里上马离去。 可是没走几步,那原本压抑的哽咽声却骤然变大,躲在树后的少女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坐在地上抱着大树绝望地大哭了起来。 褚劲风试着走了几步,却发现脚像被拴住了一样走不得。他深吸一口气,回身问道:“怎么还哭?是想我再离得远些?” 痛哭的少女怯怯地在树后露出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