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岁的孩子有了一种警惕和抗拒。 因为已经是晚上,摊位已经收起,街道恢复了宽阔,并且空无一人,开车走在马路上,汤志国时不时的看一眼杨薇,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找不到头啊。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杨薇比他坦荡多了,就淡淡的开口。 汤志国轻咳一声:“我抓他的时候已经搜查过了,他的兜里没有项链,也没有玉佛。” 杨薇的目光落在窗外,神色不改的“嗯”了一声。 汤志国挑了挑眉,心说“嗯”一声就算完了?难道她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所以,他的玉佛……” “是我放进去的。”杨薇就知道瞒不过他,干脆开口承认:“在我要杀他的时候。” 杀他? 杨薇说起来毫无波动,平静的就像是吃饭喝酒一样正常简单。 汤志国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即又笑了起来:“小丫头挺聪明的。” 汽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杨薇跳下车,直奔病房。 汤志国停好了车,进病房把杨国兴叫出来,把在警局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末了,小声说:“你家这丫头可是有点邪性。” 杨国兴皱了皱眉:“杨薇还是挺乖巧的。” “你想想,她能提前把这东西塞进施立辉的口袋,这说明她早就在心里算计好了,说不定包括跟你回来再去警局的时间,也是算计好的。” 杨国兴无端端感觉到了一阵胆寒:“你这样猜测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你不信可以自己问问她,我觉得你这女儿真是邪性的很。” 杨国兴点了点头,反身回病房,江菀还在昏睡着,杨薇正坐在床边守着她,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杨薇身上,她的双肩挎着,背影看上去孤单落寞又无助,汤志国说她很有心机,很邪性,他其实是不愿意听到那些话的。 “饿了吗?想吃东西吗?”杨国兴没有走过去,只是低声问。 杨薇头也没回,低声说:“我不吃你的东西,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坏人。” 她能理解杨国兴不愿去告施立辉强奸的事情,可她不能理解杨国兴说江菀受的是轻伤,这不是轻伤这是对一个人人格的侮辱,是对她人格的践踏,这件事也许会给江菀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无法磨灭。 杨国兴听着那幼稚的话,心里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哼:他闺女哪邪性了?分明就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这样做,他这闺女不叫邪性,叫聪慧。 杨国兴没有多说,转身出去了。 杨薇握着江菀的手,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妈,你别伤心,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不上学了,我哪也不去,我就看着你,照顾你,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你快点醒过来吧。” 江菀没有回答,只是眼角渗出些许泪珠,缓缓滑落。 杨国兴买了饭回病房的时候,杨薇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不过她睡的很轻,听到动静,一下就醒了过来,直起身体瞪着他。 杨薇的眼睛和他们家人都不一样,家里人大多都是褐色的颜色,而她的眼睛却是乌黑的颜色,像是最纯净的黑珍珠,漆黑,暗沉,像是一种亚光色没有光亮,也没有丝毫波动,但当你直视她的眼睛的时候,又不敢去正视,仿佛有什么隐晦的东西掩藏在她的眼底,缓缓流淌着,能将人看透。 这样的感觉让杨国兴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让他莫名的觉得尴尬,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一般。 他递了包子过去。 杨薇接过,大口大口的吃。 那种冰冷战栗的感觉退去,杨国兴松了一口气,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施立辉那件事你做的挺好。”杨国兴拍着她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被人听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