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王妃也难得地清闲了一阵。只可惜今儿这清闲却被人给打断了,院子里隐隐传来的说话声吵醒了她,慧王妃有些生气地直起身,不耐烦地问:“外头在吵什么?” 很快便有下人进屋回报:“回王妃的话,是芷云院的贺侧妃病了。” 慧王妃不悦地撇嘴,“病了就去请太医,吵什么吵。” “贺侧妃说是想见见家里人,所以才——” “整个后宅就属她事儿最多。”慧王妃嫌恶地道,可到底还是没反驳回去。慧王临走时再三叮嘱过她,让她把后宅给稳住了,别在关键时候生出事端,慧王妃虽然打从心眼里讨厌那些女人,却又不敢忤逆慧王的意思,想了想,终究还是挥挥手,“使人去贺家送个口信,别弄得好像我苛待她似的。” 慧王妃对这位贺侧妃很是不喜,长得虽然不错,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到底是暴发户出身,没有底蕴,行事说话仿佛市井中人,粗俗无礼。而今慧王不在府里也就罢了,若是他回了家,这贺侧妃总能做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争宠事儿,慧王妃连说都不屑说。 到了下午,贺侧妃的母亲蒋氏果然登了门,进府先给慧王妃请安问好,慧王妃懒得与她废话,寒暄了两句便让人引着她去了芷云院。 “又是哪里不舒服?上个月不是刚送了补药进来,你没有好好吃么,又是哪里不舒服?三天两头地总是生病可怎么好,这病怏怏的身子如何孕养得了儿子。你若是不能生个一男半女,将来还能有什么指望。”蒋氏一进门便絮叨开了,“到底生了什么大病竟要派人请我来?慧王殿下晓得了,指不定要不高兴的。”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床上的贺侧妃咬牙切齿地恨道:“什么生儿育女,真是异想天开,可怜我们一家子都被他拉上了贼船,他却这般对我,简直猪狗不如。我而今恨他都来不及,还管他高兴不高兴。” 蒋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责备道:“你在瞎说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样的话如何能张口就来,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怎么在王府立足?到底出什么事了,可是王爷训斥了你?他不是出京了么,莫非是王妃做了什么?” “她敢做什么?”贺侧妃冷笑,“她也就是那混账东西的一条狗,还不都是那混账指使的。”她越说越是伤心,情不自禁地捂着脸大哭了一场,抽抽噎噎地道:“娘啊,反正我是指望不上了,您就当我死了吧。” 蒋氏还是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头也颇是心疼,抱住她道:“我的儿,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幼都跟心肝一般,娘看着你哭,心里头像刀割一般。你也不跟我细说怎么回事,娘如何帮得了你?” 贺侧妃两眼通红地道:“别说是您,便是把陛下身边的御医请过来也没用了。您道是谁对女儿下的毒手?可不是王妃,而是您那个好女婿!若不是当初父亲信誓旦旦地说慧王重情重义,将来登基势必不会少了我们贺家的好处,女儿怎么肯嫁到王府给人做小?而今想想,父亲也是被他诓骗了,他连造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心里头哪还在意什么夫妻情意,而且,女儿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妻,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罢了。不说他此事能不能成,便是成了,以他那薄情寡义的性子,女儿也不过是终老冷宫的结局,我们贺家也别想落着什么好……” 蒋氏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胡思乱想起来。可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听信别人的谣言?” “什么谣言?明明就是真的!我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么,先前在娘家的时候一向康健,出嫁前家里头还特特地请大夫调理过,结果进了王府整整两年肚子里也没有动静,您以为我心里头就没怀疑过?直到昨儿小红偶尔听王爷贴身长随酒后真言,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