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庚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给皇帝请安,相比起上辈子的没心没肺,现在的徐庚学会了感恩,对于自己的父亲,徐庚始终抱着浓浓的愧疚之心。在所有的子嗣中,鸿嘉帝就宠的就是徐庚,老实说,换了是他,要是有这么个顽劣不堪的太子,一准儿地早就换了人了,偏偏鸿嘉帝就认准了他一个,顶着巨大的压力把皇位传了下来。只可惜他这个儿子做得太失败,不仅把皇帝留给他的江山都给败掉了一半,更可气的是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就窝窝囊囊地死了。一想到这里徐庚就憋屈得不行。 今儿内阁没有会,鸿嘉帝难得有闲在书房里画画,听说儿子来了,鸿嘉帝很是高兴,招呼着他过来看画。 “儿子看得不大懂。”徐庚羞赧地道:“不过父皇的画疏阔大气,看起来舒服。” “让你不好好学,这下可露怯了吧。”皇帝在徐庚脑袋上敲了一把,将画笔搁在一旁,接过徐福昌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又问:“又去太傅府上了?” “是。先前不是听说辛家二郎和胡祭酒家的长孙在做什么织布机,儿子过去瞧瞧他们做得怎么样了。没想到正巧遇到了胡祭酒,于是多说了几句话,又留在府里用了午饭才回来。” 鸿嘉帝一挑眉,“胡老儿去辛府闹事去了?” 徐庚忍俊不禁,“父皇您真是一语中的,不过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就吵了几句,正巧太傅回府,胡祭酒吵不过就作罢了。” “不至于吧。”鸿嘉帝有些不信,“胡老儿吵不过辛太傅我能猜到,不过他那脾气应该不会轻易罢休才是。后边又出什么事了?” “都被辛侍郎叫去看织布机了。” 鸿嘉帝顿时精神一振,“真被他们两个小家伙给做出来了?” 第35章 徐庚细细地将那织布机的情况一一说给鸿嘉帝听,说罢了又道:“虽说是个好东西,可辛侍郎却再三叮嘱说不要急着推广,儿子甚是不解,仔细追问,又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 “你说说看。” “辛侍郎说,这织布机一旦推广,真正买得起的并不多,寻常百姓用的依旧是自家的手摇织布机,可这新机子比旧织布机快了三倍不止,长时间下来,织布的成本定然下降,布料的价格也会下调,可寻常百姓依旧每天只能织那么点布,价格下调他们收入也会跟着下降,这织布机不仅于他们无利,反而还会让他们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皇帝闻言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他说得有道理。” “还有呢。”徐庚又道:“辛侍郎还说,这织布机一旦推广,商家见有利可图,少不得要毁地植桑——” “这可不行。”皇帝脸上立刻变色,“耕地乃是国之命脉,绝不可轻易损毁,此事确实该从长计议。辛一来可曾说了有什么解决之道?” “辛侍郎说还得再细想,准备年后写个折子呈上来。”徐庚见皇帝一脸忧心,生怕他操心太过,又赶紧劝道:“父皇您也别太担心,不管怎么说,这织布机做出来终究是好事,至于怎么推广才好,朝臣们自然会想出解决的办法,文武百官是又不是拿来摆看的。您且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该吃吃,该睡睡,千万别操心。孩儿听徐福昌说您最近总睡不好,定是操心太过,这可不行。唔,晚上孩儿陪您一起说话,定要亲眼看着您睡着了才走。” 皇帝见他孝顺,心中直如吃了蜜糖一般,面上却故意摆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徐福昌就爱小题大做,你别听他的。朕只是偶尔失眠,没什么大碍。”不过,对于徐庚晚上陪他入眠的提议,皇帝倒是没有推辞。算起来都有多少年没和儿子一起睡过了? 鸿嘉帝想起旧事,难免感慨,“你生下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