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庚临走前,又托顾文将顾家老三请了过来。 顾兴比顾文大三岁,虽然已是而立之年,性格却远不如顾文稳重。顾家一屋子全是武将,顾兴更是十七岁起就跟着武英侯在外头打仗,性子野惯了,压根儿就在府里头待不住。这几年边疆太平,顾兴一直在京城里猫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快猫出毛病来了,一听说徐庚找他,顾兴立刻兴奋起来,颇有些跃跃欲试。 “太子殿下找我有什么事?”顾兴拽住顾文,涎着脸笑嘻嘻地问:“四弟,你就给我先透点口风呗。” 顾文哪里知道,却不肯在顾兴面前露怯,绷着脸道:“有什么事,三哥一去便知。” 顾兴扁了扁嘴,“小四你这性子真是不可爱,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受得了你。”话刚说完,就被顾文横了一眼,小眼神还挺凶。 徐庚知道顾兴的性子,也不与他拐弯抹角,寒暄了两句便道:“今儿特特地请了将军过来乃有事相求。” 顾兴连忙回道:“殿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可千万别说什么求字,岂不是折煞了我。” 徐庚笑笑,“是这么回事。辛太傅独子辛一来原在苏州为官,不过近日已被调至京城,眼下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辛一来在苏州为官时锐意进取,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我怕路上有人对他不利。所以,才特特地请将军帮忙找人护送一程。” 顾兴闻言略有些意外,旋即便想明白了。太子殿下恐怕是从哪里得了准信知道有人要对辛家大爷动手,所以才会纡尊降贵地来请他帮忙。辛家大爷离京已有近十年,在顾兴的记忆里,那似乎就是个略显呆板的书呆子,何德何能能惊动太子殿下为他出面,不用想,那定是辛太傅的面子。 如此尊师重道的少年郎,朝堂间竟然还谣传说他傲慢自大、不敬师长,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散播这种谣言的人一定居心叵测! 顾兴本着伸张正义的心态向徐庚告了一状,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殿下您一句话,下官就去把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揪出来。” 徐庚“呵呵”了两声,义正言辞地道:“不必在意那些流言,正所谓清者自清,朝臣们都长着眼睛,不会被那些谣传糊住了眼睛。”妈的,一定是老二那个心机婊给传出去的,那个混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着给他抹黑,可别让他逮着什么把柄,不然,非得要那混蛋脱层皮。 顾兴一脸敬佩,“殿下果然心胸宽广,虚怀若谷。”心里却在埋怨着陛下把太子保护得太好了,这么单纯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一番谈话后,双方都很满意。顾兴更是握着拳头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单纯(呆蠢)的太子殿下,绝对不让那些图谋不轨的小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徐庚赶在宫门落锁前回来,一回长信宫,内侍刘福礼就赶紧迎了上来,“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等了一下午不见人,悄悄去问了人才晓得您出了宫。今儿太后娘娘那边来过来问呢,说您怎么没过去……” 徐庚瞥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扇他个大耳巴子。 刘福礼是太后所赐,今年十八岁,跟在徐庚身边已有四年。他脑子好使,人又机灵,上辈子徐庚把他当心腹,不想他竟然早就被老二收买了——更确切地说,他只是太后放在徐庚身边的一颗棋子,当年宫变时就是他里应外合打开了谨身殿的大门。 是的,上辈子的政变中,太后也在其中插了一脚,不然,老二也没那么容易登基。只不过,他登基没多久就跟太后的亲生儿子慧王狗咬狗,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徐庚才得了机会反扑复辟。若不是他意外身死,想来京城早已在他的掌控中。 真是时不与我啊! 换了上辈子的徐庚,见了这叛徒怕不是立刻就要叫人把他拖下去砍了,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是冲动妄为的性子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辛先生知道他如此冲动,非得要打他的手板不可。 当然,徐庚也没法给刘福礼好脸色,冷着脸没搭理他,低声与金子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跟进来伺候。” 金子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偷瞄了僵着笑脸的刘福礼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徐庚身后进了屋。 刘福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怎么惹恼了徐庚。昨儿傍晚都还好好的,他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