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那个弟弟也果然成了钟宛和林思的跟班,整天追在钟宛和林思后面,被两人逗来逗去,钟宛和林思都爱欺负宣瑞,但又宠着他,上树的时候,宣瑞爬不上去,钟宛会背着宣瑞。摸鱼的时候,宣瑞一条都摸不到,钟宛会把最大的那只送给宣瑞。 宁王妃生双胞胎的时候难产了,走之前,宁王妃跟宁王说了几句话,又看向了钟宛,眼中藏了许多说不出话,钟宛红着眼睛跪在宁王妃床前,拉着王妃的手低声道:“母亲放心,父亲将来若是续弦,我也会护着弟妹,不让后娘欺负我们,不让他们吃苦。” 宁王妃脸色惨白,闻言撑不住笑了下,她在钟宛头上揉了一把,叹口气,让钟宛好生待自己,说完就走了。 钟宛半睡半醒间,哑着嗓子,低声呢喃,“王妃,我怕是……我怕是……” 床头,郁赦攥着钟宛的手,闻言心口狠狠的疼了下。 郁赦在钟宛头上揉了一把,沉声道:“你放心,宣瑞的事,我料理好了。” “宣瑞的爵位没了,我会亲自派人押他回黔安,留下人在黔安看着他,不许他再出封地一步。” “读书那会儿,我记得你穿的衣裳都是宁王妃亲手做的,她待你很好,我清楚,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宁王的这爵位,暂时还没处置,待我料理好,会让宣瑜承袭。” “宣瑜顺利袭爵后,就能带着宣从心回黔安了,以后只要他肯老实度日,也能安稳了。” “归远……你好好的活着,我就不会杀他们。” 钟宛不知梦中听没听见,他皱了皱眉,又睡着了。 待钟宛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钟宛醒来时身边只有冯管家,他嘴唇泛白,张了张口,“黔……” 冯管家忙跟钟宛交代了,又道:“世子没把实情全部跟皇上说,一半一半吧,世子说了有歹人虏了宣瑞,但没说是谁,如今那庄子上的人全死了,皇上想追查也追查不出什么来,也是巧了。” 冯管家给钟宛递了一盏热茶,轻声道,“皇上这几天身子不太好,根本也没这精力管,就这么放过去了,那个叫汤什么的,被世子秘密关押起来了,世子说还有话要问他。” 钟宛闭上眼,点头:“好。” “你这些年……”冯管家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个,黔安王府的两个小主人一直想见您,都被世子拦下了,府上的小姐送了些衣物过来,我给放到一边了。” 钟宛声音喑哑:“世子……” “世子挺好的,说起来也怪了,越是事多,世子越是明白,这几天处理公务十分得当,因为围剿逆贼有功,还被皇上赞赏了呢。”冯管家不放心的看了钟宛一眼,“就是担心你。” 钟宛勉力起身,轻声道:“挺好的,我……我自己待会儿。” 冯管家答应着,退下去了。 钟宛出了一会儿神,披上外袍,慢慢地下了床,走到了书案前。 钟宛拿起笔,他有点畏冷,瑟缩了下,胸腔里火烧火燎的疼。 数年前,在狱中得知宁王身殒时,钟宛也曾喷了一口血,但那会儿年轻,没吃药没歇着,竟就那么生生的挺过去了,现在想想也没觉得多难受,这次却不行了,钟宛觉得自己肚子里好像是被人埋了十多柄刀锋进去一般,只要稍稍一动,就扎的他五脏六腑跟着一起疼。 钟宛伏在书案上休息了一会儿,展开一张纸,提笔刚写了个“男”字,钟宛失笑,揉了丢到了一边。 “宛跪禀。” “宣瑞之事,料父亲……” 钟宛攥拳,他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纸又揉了,丢到了一边。 钟宛缓了好一会儿,重新提笔。 “宛跪禀。” “宣瑞之事,料王爷王妃在天有灵,已具悉。” 钟宛眼眶红了,咬牙忍着。 “宛自京中至封地,蹉跎数年,为求自保,无所不为,种种下作之事,料王爷王妃亦具悉。” “数年来,于王府,辱门败户。” “七载间,于子宥,深恩负尽……” “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