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并未主政礼部,但曾经的礼部尚书周跃光并不管事,又加上左相杜允文的关系,徐景一直在礼部是说一不二。 这么多年来,又身居要职,背后还有左相,徐景沾染的事情不少,得到的好处也不菲,哪里还干净的了。 方才见着钱卓然那般言语,徐景心中也是一跳,生怕是被钱卓然抓住了什么把柄,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哼。” 见着徐景如此,钱卓然却是一甩衣袖,冷冷一哼,随即向着元化帝行礼道:“陛下,臣已探知,礼部左侍郎徐景徐大人利用权势,向闽省各地方官员施压,从而低价强买百姓田地,数目之大实在令人心惊……” 说到这里,却见元化帝摆了摆手,打断了钱卓然的话:“钱爱卿,此事倒是不必在这大殿之上多言,朕亦是相信徐爱卿的品性。他乃寒门出身,自来便疼惜体谅百姓之苦,应当不会做下这些,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这显然是回护徐景了。 钱卓然眉头一紧,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景,应道:“是,微臣遵旨。” 元化帝这话,不仅钱卓然有些没有预料到,就是徐景也是心里在暗暗诧异。 要知道在元化帝登位之前,他跟着左相杜允文一直想着将曾经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平王推上御座,可谓是元化帝曾经夺嫡之争中的对手。 虽然后来顺德帝传位与三皇子萧穆言,为了朝局平稳,萧穆言即位之后并未追究曾经夺嫡之争中的事情。 但到了今日,朝局渐稳,平王跟蜀王已经就藩,元化帝的地位也坐稳了,即便是为上位者的胸襟不予追究过往之事,但也不该如此明显的回护他才是啊。 虽然心中疑惑,但徐景好歹乃是在朝为官多年,略一思索,便也暗暗品出味来。 此时,钱卓然自然也是反应了过来。 毕竟新政之事牵连甚广,其中世家勋贵最受影响,税制改革必然损及他们的利益,为了避免新政受阻,此时确实不好再深究土地兼并之事。 要知道此事并非仅仅是徐景一人之事。 那些世家大族们又有谁人没有利用权势兼并土地? 现在要改革税赋,重新丈量田地不说,还要将所有税赋核算入田亩之中,实行按亩收税,这样一来,世家们不仅兼并瞒报的土地会被清理出来,而且田地越多,所缴纳的税赋越多。 如此一来,士族们对此次税赋改制必然都是心怀不满。 若是这个时候再追究徐景兼并田地之事,便更会引起守旧派的戒心和担忧。 为了顺利实现税改,如今只得暂且放下兼并瞒报土地之事,单单只论税赋改制。 明悟了元化帝的意思,钱卓然也不再言及徐景之事,只回到原来的话题,说道:“陛下,当下我朝开支日增,若不改制税赋充盈国库,只怕过不了几年,便会越发艰难了。” 此刻,徐景心中明白元化帝先前回护了他,因他心中明白自己所行之事,现在倒也不好再出头多言,只默默退守一侧,拿眼睛示意其他官员出面反驳钱卓然。 “圣上,税改一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之前那位鸿胪寺官员复又出言说道。 “从长计议?好简单的一句话,那要计议多久?”那官员话音刚落,便见户部一正五品郎中出言反驳。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