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妁咽了咽,匆忙压制下因心跳过快而发出的喘息声。见小厮一手端着托盘, 另一手提着瓦罐儿进来。 托盘上面间错罗叠着四盘菜,小二将其一一摆开在桌上,又揭了那瓦罐儿的盖子, 里面是熬煮的粘稠莹白的米粥。 清粥小菜,却是眼下这小驿馆里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美食。刚好也是此刻饿了六顿, 见不得油腻之物的苏妁最想要的。 苏妁紧抿了抿嘴唇,饿,又不好意思去夹。毕竟前一刻还被谢正卿惹的脸红心跳。 大约是看出她的害羞, 谢正卿夹起一颗素丸子,强行喂到苏妁嘴里。之后他又夹,苏妁终是自己拿起筷子主动将嘴填满, 让他无处可用功。 一餐用毕,岑彦刚好过来禀报审问情形。谢正卿要他直言说,无需避讳苏妁。岑彦便将眼下所问出的,如实禀来。 原来,那些人是早年大齐边城被攻陷时,主动向敌军投诚的一支军。后来大齐将城池收复,敌军溃逃,没人再想要他们。他们数百人便在边境做起了雇佣军买卖,不管哪国,但凡出得起钱财的,要他们打谁他们便去打谁。 “雇佣兵?那也是曾经的正规军。”谢正卿凝眉不解的看向苏妁,“妁儿,你到底是如何将那些人给摆平的?” 看了看岑彦,又看了看谢正卿,苏妁嘴角泛起一抹自得的淡淡笑意。然后开始详细的将伏敌经过讲述了一遍。 待她兴致勃勃的讲完整个过程,谢正卿眼中分明流露出一种之前太小看这个女人的意味。而一旁站着的岑彦,也眸中频现赞许与倾佩之色! 不愧是首辅大人看上的女人! 见苏妁说完了,岑彦便继续禀道:“大人,这些人中只有那个首领是直接与雇主打交道的。但是据他所言,那个雇主每回与他见面皆以幂篱遮面,除了听声音能辨出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外,其它就一无所知了。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儿,对雇主也不敢太过细究。” “二十出头的姑娘?”谢正卿重复了遍,转头看向苏妁,“怕是你得陪我在此多留两日了。” 苏妁只懵懵懂懂的瞪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他,一时未反应过来。 接着便见谢正卿朝岑彦吩咐了两件事:“派个人先回去给苏家送封平安信。再将神武门禁卫的进出宫细目取来,看看那首领所说的会面之日,都有哪些宫女出了宫。” *** 晨曦初现,紫禁城内。 经过一夜跑进跑出的折腾,储秀宫的下人早已身疲力竭。卢太医则奉命去坤宁宫领罪。 肖皇后心里揣着事,自然也是睡不踏实,一早便在内殿等着,见卢太医终于来了,她嘴角淡出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看来事儿是成了。 映芝将卢太医带入内殿后,她便站回到皇后娘娘身侧,看着卢太医跪下行了下大礼,她便代皇后娘娘问道:“昭仪娘娘如何了?” 卢太医一脸惶恐与疲累,恭敬回道:“禀皇后娘娘,昭仪娘娘的下红之症在天亮之前终于止住了,命便算是保住了。可是腹中皇嗣……胎漏小产。” 说这话时,卢在医始终一副罪人模样的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故而肖皇后与映芝的愉悦表情完全展露,连掩饰都省了。 只是肖皇后开口时,声音却是阴冷的可以:“那你可查出是何原由了?” 听闻这话,卢太医眉头蹙得更深了:“回皇后娘娘,微臣发现昭仪娘娘的脉象极乱,不似因体虚自然滑胎,倒似是误食了忌讳之物!” “噢?忌讳之物指何?”肖皇后语带疑惑。 “诸如寒凉活血之物,又或兴奋之物。例如蟹爪,甲鱼,马齿苋,薏米,芦荟,山楂等。” 闻之,肖皇后转身向着映芝命道:“马上去查叶赫那氏这几日的饮食中可有这些东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