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清风朗月,银光挥洒在湖间,粼粼碧波微漾。 锦衣卫早就在小湖的四周潜伏起来,依首辅大人的令,监察好四方,但就是不可回头看芷荷亭。 谢正卿立在水榭最靠近湖面的一侧,望着眼前的碧叶荷田甚是愉悦。当真是‘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这种景致比在堂前看那些扭捏作态的歌舞,不知要美妙上多少。 听到背后一阵急急脚步声响过,他知道是人到了。 “你到底是谁?”那个纵显急切,却仍是娇娇软软的声音悠悠送至他的耳畔。 他转过身子望向亭子里的姑娘。 她身上穿的还是方才盛宴时的那套流彩银霓藕丝月裙,只是……其上几处脏污明显,甚至及腰的青丝也有几处纠结凌乱。 谢正卿那张原本云淡风清的面容,顿时冷至极点:“发生何事?”必不会是在来的路上遇到匪人,因为他早派了锦衣卫暗中护送。 眼下比跟个外人解释不幸遭遇更让苏妁急切的,是《鹊华辞》。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约她来此之人,竟是礼部尚书张茂! “张大人……怎么是你?”他都妻妾成群了,还大半夜的约她来这种地方。 “书,真在你那儿?”苏妁怯生生询道。 谢正卿却仿若没听见般始终沉浸在阴郁里,自亭外水榭往亭中走来,眸中寒气能将一路的暮霭凝结成霜。 走至跟前,那高大的阴影一下将她笼住,低沉有力的声音带着迫人的威压:“我问你发生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首辅和妁妁终于见面了,撒花~(虽然前面小虐了一点,别打我,剧情需要没办法……) 第三四章 湖面与天际交织成一片墨色, 只有淡风扫过时掀起粼粼水波,才分得清哪是天, 哪是水。 夹着丝丝湿气的夜风拂过苏妁的脸庞,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只觉面前与她一尺不到的高大男人, 脸色愈发的寒厉孤清。 “我……”迟疑了斯须, 她还是没有将真相说出口。 先前的惊吓她确实想要寻人倾诉, 哪怕有个可靠的肩膀借她趴一趴, 哭一哭也好!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礼部尚书,是同杜祭酒一样效忠着谢首辅的人! 苏妁缓缓垂下眼帘:“来的路上太黑了,又没有提灯笼, 是以才摔……”不待她将话讲完,便隐隐见一个阴影笼过来。抬眸间, 那东西已触上了她的额头! 是棉帕,还残留着淡淡檀香,和他的体温。 顿时一抹羞赧之色, 自苏妁的脸颊蔓延至耳根儿。想来是方才一顿折腾,脸上也沾了灰。莫名的, 她竟在此人面前羞愧于自己的狼狈。 将棉帕收起,谢正卿望着她粉腻酥融的脸蛋儿勾起丝浅笑。上回在自己房里沐个浴摔了,今日出门不到一里路又摔了, 这丫头也及笄了,还学不会好好走个路么? “那书在我这儿。”这回不待苏妁再问,他便先提了。只是紧接着话峰一转:“但你若要拿回, 必须告诉我个理由。” 苏妁与他刚对上一眼,便被那冷厉震慑了回来,连忙将头埋下。心道,今晚的寿宴他必然也在,自己那一通闹腾怕是没有哪位大人记不住她了。 身份,自然也拆穿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