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随便给门房编了个帮某位大人出去看看马车的理由,就轻松出去了。 坐在回朗溪县的马车里,苏妁先是摸了摸胸前,庆幸下了一晚上的棋竟未被发现! 想及此,她不由得窃笑。那个张尚书目达耳通,看似有百龙之智,但还不是被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给龙头锯角虎口拔牙了?眼下既然书顺利偷了回来,她便又安心了一分,苏府的生机已有八成了。 只是紧接着,她又想到过会儿归家后所要面对的爹娘,不由得又觉心头一紧! 苏妁摊开双手的掌心,看着那刚有结痂之意的戒尺抽伤,心中想象着旧伤未愈又将添新伤的悲凉前景…… “唔——”只一瞬,便像个孩子似的敛笑而泣。 *** 月至正空,已是亥时下刻,人定时分。 尚书府的晚宴,终于在谢首辅回前厅不久后结束了。官员宾客们离席后纷纷靠向两侧恭立静候,自觉的闪出中间一道较为宽绰的道路,礼让当朝首辅先行。 谢正卿不苟言笑的走在中间,足下蹒跚,对两旁正向自己行礼的众人视若无睹。而紧随其后的岑彦则左手握着腰间刀柄,右手虚扶着大人,清隽的脸上凝着审慎之态。 就在先前,谢首辅自书房回来时,还豪爽的与诸位大人共饮了十数杯!似是经过一翻休憩之后心情大好,有心将这期间漏下的酒给补回来。 而就在这位首辅大人迈过前厅的门槛儿时……竟意外绊了一跤! 好在前有管家,后有岑彦,左右又有诸位大臣。众人相扶之下首辅大人也只是身子歪了歪,并无大碍。 谢正卿面色略显难堪的挥开身边众人,独独一把抓住了管家的领褖!那副孤高俊颜自有醉玉颓山之势,直接将管家吓的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小的知罪……”管家哭求着告饶。 他心中自是明白,因着谢首辅被那门槛儿绊了一下,故而迁怒与他。可他明明今晚将那门槛儿撤了的,也千叮咛万嘱咐下人们定要等宴席散了,诸位大人走了,才能再将门槛儿安回来。 可是怎么才一个不留神儿,这门槛儿竟不知被谁给提前安了回来? 这时张尚书也赶忙上前,先是仔细瞧了瞧首辅大人的袍裾有无沾脏,见无一丝灰尘才稍稍放心,看来方才这一跤并未碰到哪儿。 “谢大人,是下官管教不严,还请大人恕罪。下官日后定会……” “不必待日后了!”谢正卿出言打断,眯眼睨着张茂:“今日之事今日毕。”说罢,微微侧头瞥了眼岑彦,“就赏他三巴掌吧。” 张尚书与管家闻听此言倒也算是松了口气,三个耳光只能算是小惩大诫,看来是首辅大人无心与个家奴计较,开恩了。 只是,他们低估了练家子的手劲儿。 岑彦上前拽起跪在地上的管家,黑袖一挥不待那人看清来路,便被一股巨大的蛮力抽着右脸将人整个甩了出去! 一掌下去,已是口鼻涌血。 睥睨着被狠狠摔于地上的管家,谢正卿淡然一笑,转身往尚书府大门处走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