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家又仔细瞧了瞧刚刚被翻过来的那个黑衣人,蓦地,脸色竟比先前来时还要惨白上几分! 那人的玄色头巾上有个小小的白蛛族徽刺绣,莫不是…… “快!快将这几个人抬去后院儿的罩房里,找府医去瞧瞧还有没有得救!” …… 刚刚鸡啼过三遍,汪萼此时虽已睁眼,但却躺在床上并未起身。 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该准备去上早朝了,是以他也惯于在此时醒来。只是昨晚莫名的圣上传了口谕,说是龙体欠安明日罢朝,放百官休沐一日。这事儿委实令汪大人心中愤恚! 他这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扰的夫人刘氏亦是安睡不得。 刘氏一脸倦怠,半眯着眼,眼尾细纹淡浮,声音低哑细缓,意调温柔:“老爷,难得今日免上早朝,既然圣上龙体抱恙,您不如就多休息一会儿。” 听了这话,汪萼反倒越发的来气,冷哼一声,压着嗓门怒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昨晚我特意去问了御前公公,圣上龙体康健,根本未曾抱恙!显然今日罢朝之事就是谢正卿搞的鬼!” 刘氏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吓了回去,大清早的随便劝上一句竟也惹得老爷发一顿脾气。她也只得继续劝道:“老爷,不管是谁搞的鬼,您平日里不也常说,这朝,上与不上已无甚区别了吗。” “哎——”一声长叹,汪萼捋了捋下颌花白浓密的胡须。 他的确是常这般说。自从连传国玉玺都被谢正卿掌了去,这朝上得还有个什么劲儿? 朝堂议政,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纵是自己与庆怀王等人尚能与他嘴皮子上周旋周旋,但最终他把那玺印一盖,还不是想批何批何,想罢谁罢谁。 “哎——不去也罢。”又忿忿的叹了声,汪萼将身子往里一转,想着再睡会算了。 可偏偏这时响起了叩门声。 “老爷,府里有急事儿。”曹管家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大声吵扰,只压低着嗓子禀了句。 汪萼一个利索的翻身就下了床,他知道若非是大事,曹管家定不会来叩门的。其实从昨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急事儿”的通报。 匆匆披了件外袍,他便闪出了里屋,将外间的门打开后复又从外面阖上。 “快说!可是那事儿有消息了?”汪萼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双眼瞪圆,满是期冀之色。 曹管家点点头,脸上却有些难堪,吞吞吐吐的先铺了个垫:“老爷,有消息倒是有消息了,只是……只是不是什么好消息。” 汪萼那脸瞬时僵化了般,分明前一刻还有着丰富的颜色。他谨慎的往四下里瞅了瞅,才语气冰冷的问道:“刺杀失败了?” 曹管家脸色更为窘迫,若只是失败了倒还好,可眼下怕是连底儿都给泄了。 “老爷,今日一早前院儿里就发现了六个遍身伤痕的人,头巾上刺有白蛛族徽,皆是铁勒人。” “什么!”汪萼脸上怔然,许久未言。 筹谋刺杀当朝首辅这种事,他自是深知其风险。故而此计策划之初,他便有意掩了自己身份,只派管家假冒着富商身份,去与江湖上的黑市接头,买来了一百名铁勒死士养在府外。 换言之,除了他自己与曹管家外,并无人知晓雇主的真实身份,甚至连那些杀手本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