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就在他的眼前。 下意识的,金光微闪,金字自动护体,嗡地一声挡在他眼前,与刀尖猛地一碰,轰开层层灵气的余浪。 两人各自被灵气推得退后数步。 顾九命脚尖一撑,刀猛地插地,才止住了退势。 但她没有就此停手的意思,她眼睛一掀,举刀旋身砍去,刀风萦绕周身,扬起杀气重重。 随净只觉此方空间气场一变再变,抬头时,他“看见”了顾九命的眼睛,如漩涡如浪潮,眼底是坚不可摧的疯狂。 他回神便发觉自己动不了。 顾九命收起无相之眼,咚得一下,把随净按倒在地,她双膝压着他的双手,一手掐住他的衣襟把他拽起上半身,右手把刀反握高举,刀尖对着他的心脏。 杀意横扫整个结界内的空气,若不是有结界,估计能荡开很远很远。 只要她手压低,刀尖就会毫不迟疑地没入他的心脏。 她动手了,刀尖骤然一动,刚破开他的皮肤,鲜血溢出蔓延他的僧袍。 她的动作利落得没有半丝迟疑。 谁知,他却笑了声,很浅很淡:“无相之眼?” 顾九命顿住手,压了压眉眼:“什么?” “我也有。”他说。 她一把扯掉他脑袋上的白布,望着他依旧银白色的瞳孔:“说清楚。” 在杀死他前,她打算问个清楚明白。 就在这时候,之前路过的那个小和尚嘎吱一下推开门,看见顾九命骑在随净身上的场面,哐当一下,滚热冒着热气的灵泉掉落,洒了满地。 “师……师叔?” 顾九命心头一跳,她的结界是布在门内的,因为怕有佛修路过会发现,谁知道居然有人会推门而入。 可她还没开口,被她压着的随净却先开口了,“出去。” 小和尚呆若木鸡。 “我说,出去。”随净再次强调。 “哦……哦。”小和尚匆匆忙忙捡起桶,头都不敢回,连滚带爬地跑掉了,门也没关。 …… 空觉寺和百态塔的情况是整个大佛门界的人都盯着的。 所以一真大师亲自出面把顾九命从塔里带回空觉寺的事,瞒不住任何人,更瞒不住原本就在塔内的三个修士。 “这是什么意思?” 李维不满地问把他们带到空觉寺一处佛堂的大胖和尚。 “单独把她带走,还是一真大师亲自出现,我们一起参加百态塔的题,只有她通过了?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陪跑是吗?空觉寺一开始就没打算收我们这些人?” 这样的事情,让三个修士感到气愤。 “我不认为她答的题比我们好多少,怎么就只要她了?”何路云抿直了唇线,脸色难看。 大胖和尚看向三人,笑道:“非也非也,孙悲也可以留下,其余两人再接再厉,缘之一字,奇妙之处在于可以意会而不可言传,两位小友请回吧。” 孙悲猛然一怔,指着自己:“我?” 李维不服气了:“我错了几道题?孙悲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出题和答案的标准是什么?” 他绝对不能接受就这么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筛选出去的输法,十分打击他的自信心。 “没有标准,”大胖和尚双手合十,“百态塔的题目从来就没有标准,数千年来都没有,请两位小友起誓,在塔内经历的一切皆不外传,以保证百态塔测试的准确性。” 李维和何路云一脸茫然:“什么叫没有标准,那佛宗是靠什么选人?就是靠看得顺不顺眼?” 大胖和尚轻轻摇头:“非也非也,两位应该明白,观念想法是没有标准的,就如同你路过看见一个小孩迷路,你救或者不救是两种观念,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所以……” 他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而是让大家各自领悟,所以孙悲颇有些激动地接话: “所以,佛宗挑的,是观念与佛宗相符的人,而非对错,即便是佛宗也没权定义一个人的行为对错。” 大胖和尚欣然点头,“没错。” 话说到如此,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理由了,李维和何路云垂头丧气地离开。 孙悲跟着大胖和尚走出佛堂,路过大殿准备住下,等待他日完成剃度仪式。 大殿是一个很雄伟的建筑,几乎就是整个空觉寺的主心骨,一真大师便住在里面,大师的唯一徒弟也跟着住在里面。 通常小和尚路过,都会轻轻俯身以表敬重。 孙悲望着这个建筑,心里感慨万千,他千辛万苦几年,为的就是见到这座建筑,如今真的见到了,心潮澎湃几欲落泪。 他正打算跪下表达一下心底里对一真大师的敬意,忽然大地一晃,一阵无法遏制的杀气横扫而来,浓烈得形成了浪潮,翻涌雄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