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步,回头,低头看自己的袖子,正被我用手揪住,复惊诧的看了看我,眼神尽是询问的意思。 我迎上他的眼睛,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很想问问他,问问他那个时候是否是想守约的,问问他那个时候失去所有亲人是否悲痛欲绝却没人陪伴在旁,问问他这么多年娶了别人后可曾想起过我,问问他此时此刻心中可还有恨否? 奈何千言万语怎会让我情不自禁的化为一句:“宋郎生,当我的驸马吧。” 感受到他怔了怔,然后转过身正对着我,笑了笑,“殿下莫要逗……” “本公主是认真的。”我恳切重复道:“当我的驸马吧。” 宋郎生的面上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一时间不知如何应我,我道:“我,并非在询问,不愿听你拒绝我,宋郎生,若不讨厌我的话,便做我的驸马吧。” 宋郎生看着我,眼未动,身未动,像是停止一般静默须臾,然后,慢慢将袖子从我的指缝中抽开,半晌,摇了摇头。 “臣不愿意娶公主为妻。” 终究是我一厢情愿之事。一句话,把我从自欺欺人的念想中拉了回来。 我看着他,笑了笑,“那便算了。” “臣……告退。” 他的眼神早已飘忽到别处,应对不了眼下的尴尬,便又留给我那熟悉而又看不出喜怒的背影。 我睁着眼,眨干了泪,一遍遍告诉自己,眼下不是怅然儿女私情的时刻。 到最后,山穷水尽,唯有一计可试,仅此一计可施。 每日日落西山,如若公事不繁,宋郎生都会去他家附近的酒馆小酌几杯。 只是今日酒楼的掌柜收了我的重金后在他的酒里饭中下了药,不多时宋郎生便醉倒般趴在饭桌之上。 我派去伪装成他大理寺同僚的人就这般众目睽睽架他回家,只是回……的并非他府上。 而是公主寝宫。 他们替宋郎生换上内侍服,拿着令牌,不留痕迹的办妥此事。 侍奉我的宫女内侍一早让我支去歇息,而那一夜,偌大寝宫唯独我和宋郎生两个人。 他睡的很沉,因闻他武功不弱,我让掌柜下药时在每碟菜里都加了不少分量,算一算至少得睡上五六个时辰。 我蹲在床边,用指尖轻触他长长的睫毛,精致的鼻子,红红的嘴唇。 我悄声细语地唤道:“宋郎生。”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我双手支着下颚,近近的盯着他,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眉间微敛,我伸手去抚,怎么抚也抚不平。 我除了他的外衣又除了自己的外衣,这样折腾一番都已面红耳赤,哪还有扒光他的勇气,思来想去只得做罢,钻进被窝听自己砰然的心跳声,害羞之意渐渐淡化了孤立无援的恐惧。 直到第二日清晨。 宋郎生睁开眼时见我正直溜溜的盯着他。 他伸手柔了柔头,闭上眼,继续睡。 很显然,他以为他在做梦。 虽然……我很好奇他为何梦见与我同床共枕能够如此心平静和,然而等他如此反复几次确认自己并非做梦后,他直接从床榻吓的翻到地上去。 我说:“此乃本公主寝宫,若让人发现你这个时辰衣衫不整在此,死罪难免。” 宋郎生脸上的睡意没有完全褪去。 我道:“没有人会在意你是自己来的还是被掳来的,我只知道,父皇断不会让我令皇家蒙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