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几次平乱的胜利也让他看到少年运筹帷幄的能力,晏明帝又岂会为了点前朝破事计较前来投奔的少年奇才。 方才晏明帝这话原本就是为了试探谢昶的野心,既听他如是说,反倒松了口气。 谢绾颜若嫁太子,他要担心外戚夺权,若嫁给另外几位皇子,恐又会发生前朝太子与怀王相争的惨剧,几位庶出的皇子若有当朝首辅这样的大舅哥,暗地里还能不蠢蠢欲动么。 谢昶这么一说,皇帝刚好借坡下驴:“这丫头身世可怜,去岁被人掳至京城,险些遭遇不测,爱卿若想留她在身边照顾,朕也暂不强求了。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自己孤家寡人,朕催了你这么多年也催不动了,这救命恩人留下的孤女,如今就指望你做兄长的给她妥帖安排下半生的倚靠,若有合意的,尽管告诉朕,朕来赐婚。” 谢昶颔首笑道:“谢陛下隆恩。” 皇帝是聪明人,“妹妹”直接改口成“救命恩人留下的孤女”,一言彻底扭转了谢家小姐的身份。 座下几人面面相觑,前后脚出了养心殿。 礼部尚书与谢昶打交道最多,被众人暗暗使眼色,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去问道:“原来谢阁老与谢小姐不是嫡亲兄妹?” 这事谢昶只对晏明帝说过,当时的靖南王忙着平乱进京,理不到这些,更不会对外透露谢昶逃犯的身份,登基之后也就没再提及这些旧事了,导致朝中众臣只知谢昶乃是湖州南浔出身,不知其他。 方才谢昶与皇帝的对话,众人听得明明白白,只是不听到谢昶亲口承认,他们还是不敢确信。 谢昶负手走下长阶,面不改色道:“方才诸位大人不都听到了么?谢家是谢某的恩人,她父母临终嘱托,谢某此生必践,不敢慢待。” 礼部尚书还有些好奇:“可谢阁老为何与那谢家小姐同姓?” 谢昶含笑望回去:“凑巧罢了,这世上姓谢之人不在少数,尚书大人的妻族也姓谢,难道谢某与尚书大人也沾亲带故不成?” 礼部尚书讪讪一笑:“这倒是。” 既然选择今日当着皇帝与众人的面道明身份,一来座下几位大臣皆非朝中与他针锋相对之人,即便知晓此事,也不会恶意拿他兄妹二人的身份大作文章,二来这几位重臣家中皆有适婚待嫁的女儿,他既已表明立场,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也不会再伤害阿朝。 他言语间并未再提及养父母,更是将自己的姓氏与养父母撇清了关系,出了这道宫门,想必很快就会在京中传开了。 突然觉得姓谢也不错,当年随养父姓,也是躲避仇家的权宜之计,没想到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他这些年铲除异己,手上鲜血无数,早就无颜再见萧家先祖了。 小丫头不是也想让他给谢家传宗接代么,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谢昶站在长阶下抬眸,雨过天晴,远处琉璃殿顶的鸱吻犹挂着淋漓的水珠,透过浅淡的日光,能看到缤纷的颜色。 一夜之间,谢昶兄妹二人的关系在京中各大高门世家悄然传开。 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最是欢喜得紧,当即召集家中子女前来正堂议事。 “若当真是当朝首辅的嫡亲妹妹,哪怕只是养妹,都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热门人选,可这无父无母的南浔孤女,就算想做皇子妃,怕也是不够格的。”老夫人握着姜燕羽的手,语重心长道,“这次是你的机会,可定要好好把握住。” 姜燕羽也没想到,这谢绾颜居然只是谢昶救命恩人之女,谢昶更是当着陛下的面拒了婚,如此一来,能与她竞争太子妃人选的的确不多了。 阳平侯府。 阳平侯也在衙署听到些风声,晚膳时分饭桌上随口提了一句,一旁的苏宛如当即瞪大眼睛,一口汤呛得她脸红脖子粗,咳了半晌才消停。 阳平侯夫人一面让人给她拍背,一面嗔道:“娘不指望你嫁入太子府,可我们阳平侯府的姑娘将来也是做高门主母的,毛手毛脚像什么话!” 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头顶,苏宛如良久方才醒过神来。 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所有才敢光明正大地牵手赏灯、逛情人桥! 不知为何,震撼之余,苏宛如心中还有一种奇妙的亢奋,一方面替姜燕羽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她应该是全盛京第一个发现他们早就在一起的人吧! 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臣与救命恩人之女的姻缘,以往她还是在话本上看到过! 同样一夜难眠的还有郑国公府。 陆修文听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