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说,”苏老板笑了笑,“芊眠姑娘仙姿玉色,我见犹怜,定能深得王爷喜爱。” 春娘见他不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棋盘街车马喧阗,往来人流如潮。 苏老板前往醉仙楼谈生意,阿朝几人则由车夫带路,前往客栈安置。 阿朝坐在一辆翠帷朱缨马车内,指尖挑起帷幔一角,望向车窗外。 盛京城民康物阜,人烟稠密,相比扬州的繁华富庶,更添几分庄严厚重的王者之气。 棋盘街两边商铺林立,往来贵族马车不计其数,路边的小摊围着不少孩童,师傅手里的糖人红亮诱人。 一旁两个丫鬟也从未见过盛京繁华,心中无比雀跃,却又忌惮春娘威厉,不敢东张西望。 阿朝看了许久都不舍得移开目光,“春娘,横竖还剩下几日,我们到处走走可好?” 入了梁王府,前路难料,再要想看看这般繁华盛景,可就难了。 春娘却拉下脸:“想出门还不容易,梁王好美色,你若能哄得他忘乎所以,何愁日后不能出门?芊眠,当下最要紧的这一关,跨过去就是终生的富贵。一会到了驿馆,你就乖乖诊治,乖乖喝药,听到没有?” 她一抬手,阿朝眼前便是一黑,视线从烟熏火燎的小食摊换成沉闷刻板的车帷。 阿朝抿了抿唇,眼里闪动着细碎的光,轻轻地说了声“好”。 春娘得意地一笑,亦向车窗外看去,心道来日姑娘成了梁王的姬妾,她便是梁王爱妾的娘家人,即便是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也照样呼风唤雨。 少顷,行车声、马蹄的急踏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天子脚下,一砖头能砸中几个穿朱戴紫的,想来又是某位大人物出行。 车夫坐在驾辕上,见街口一队持剑的精兵拥护着一辆四驾马车迎面而来。 马车之后,上百名黑衣带刀护卫乌泱泱地驱开四散的人潮。 车夫见势赶忙拉紧缰绳,避让到路边,车内四人没留神,身体齐齐往前一倾。 崖香眼疾手快地将阿朝护在自己身边,两人勉强稳住身形。 春娘一把抓住身边的扶手,眉头拧紧,见阿朝无碍,这才朝外嗔道:“当心些!姑娘若是磕着碰着,你们担待得起么!” 车夫偏过头低声解释:“姑姑恕罪,当朝首辅车驾在前,寻常百姓皆需避让,劳烦姑姑和姑娘稍候片刻。” 话落,两个丫鬟都吓傻了。 没想到她们来到盛京的第一日,就遇上了首辅的车驾,那可是当朝一品大员! 春娘纵是气焰再盛,听到车夫这话也不由得屏息噤声。 马车擦身而过的瞬间,阿朝心口忽然沉沉地一紧,目光竟似被拉扯般,久违的牵连和某种莫名的期许促使她再次抬起头,透过帷幔的罅隙往窗外探去。 黑漆锦蓬的马车从眼前驶过,四角悬挂的铜铃一声声地刮蹭耳膜,宝蓝色绣瑞兽纹的锦帷随着车身晃动的节奏掀起一角。 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阿朝眸光定格在眼前一晃而过的马车内,男人清晰冷毅的下颌线。 无声的逼仄与威压扑面而来,令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脑海中忽然思绪纷纷,仿佛能从那仅仅窥见一瞥的下颌,勾勒出一张模糊的面部轮廓。 长眉,深眸,高鼻,紧抿的薄唇,她未曾见到过的一切一切,却又难以将男人的面容拼凑完全。 一霎的失神过后,辘辘声已然远去,街市来往如常。 阿朝放下帷幔,收回目光,才觉自己有种莫名的心悸。 陌生,又熟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