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年一会,我都来了,他怎么会不来?” “搞不好他死了。”宋不谦说。 柳七说:“你年年都说他要死,结果他年年都活着。你告诉我,一个五百来年凶神恶煞的剑仙,到底怎么才能暴毙?” 宋不谦说:“吃坏了肚子。” 说话间寒山从天而降。 柳七指着对宋不谦说:“你看,还活着吧?” 宋不谦斜瞥了寒山一眼,转身回了大殿。 比起八年前,寒山看起来更加不可亲近。他虽然穿得也是洗白了的外袍,戴着朴素的斗笠,脚蹬磨毛了的靴子,但比起柳七和宋不谦来,他没有一丝烟火气,也没有一丝人味,像是一尊玉雕。 他望着宋不谦的背影说:“他还在生我的气。” 柳七说:“因为他没人可气,明见上人已经死透了,否则他还能换个对象。不过按照惯例,他每年也就气这么一刻钟。” 果然一刻钟后,宋不谦从门里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有三杯热茶。“随便喝吧,都是草药泡的。”他说。 柳七看都不看,接过来就喝;寒山倒是发现杯子没洗干净,好在他也不在乎。 “这是我们第七次相聚,说说过去一年都干了些什么吧。”柳七开口。 宋不谦抢着说:“我这一年除了苦练神功,还抓紧时间修葺大殿,打理派内上下,认真负责地做好了一个掌门的分内之事,我将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光复我峨眉派!” 寒山和柳七就仰起头来看碎瓦片和烂椽子,看阳光穿过屋顶的大洞直接洒在地面上。 宋不谦赶紧解释:“今年时间紧张,明年就修到这边了。” 柳七说:“七年前你就说要修到这边了。” “师叔,着什么急嘛!”宋不谦带着痞气说,“我六十多年后才面临第一次天劫,就算那时候死了,现在也有的是时间。” 柳七说:“万一你被山上的老虎吃了呢?万一……” 寒山打断他,问:“柳七师叔,你这一年做了什么?” “哦,”柳七简洁地说,“我就是闲逛,喝酒,打玉梨三。你呢?” 寒山终于有了表情,他苦涩一笑,说:“我依然没有找到。” 他话音落地,三个人都沉默许久,周围只有空山鸟鸣和微风吹拂树梢的声音。 终于宋不谦打破寂静:“柳七师叔,你是不是猜错了?这都第八年了,再找不到,可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柳七的脸上闪过一丝动摇,但他摇了摇头,说:“不会猜错。婵九虽然是我的徒弟,但她也是你们峨眉派铜岩师太的入室弟子,铜岩师太给她灌过顶,所以她不只是妖,也是剑仙。既然是剑仙,那第一次死亡对她来说就是兵解,她应该不会像妖一样,死去以后受到违逆天道的惩罚,一连十几世都投胎成蚊蝇小虫,而是会投胎为凡人,等待师父重新收她入门。” “可是寒山找不到她。”宋不谦说。 “因为寒山不是她师父,彼此没有感应,在亿万凡人中寻找一个孩子犹如大海捞针。”柳七说。 “可有感应的那个——铜岩师太她老人家早就死了啊!”宋不谦苦恼道。 柳七也叹息说:“仙妖疏途,如今我大概也不能算是她的师父。” “那还找个屁啊,就是找不到了。”宋不谦开始抱怨。当然,他年复一年说得都是同样的丧气话。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