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言,” 她此刻的声音沙哑如一把破旧的琴,“你真的太闲了,就这么喜欢落井下石吗?” 一路从黄石公园,来到t市,离开后,复又折返回来。 每一次,她最难看最歇斯底里的一面,他都饱览,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专门以取笑她的凄惨为乐。 “我是来接盘泼红酒的那个的,又不是接盘被泼的那个。”他低声开口,“看来你的记性是真有点糟糕,缺钙啊。” 当你需要我时,我一定会再次出现。 前几天他在离开时,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她其实并没有忘记。 “祝静,” 他见她不说话,突然慢慢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觉得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可悲的人了吗?” “不是吗?”她反唇相讥。 他平视着她的眼睛,她起先不想看他,最后还是被迫因为他灼灼的目光而与他四目相对。 “那么,”他说,“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等离开这里之后,你再继续做一个懦夫。” 祝静一怔,过了一会,朝他翻了个白眼,“去哪?” “回你想回的地方。”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透。 曾经有人在遇见她的第一眼时就说过,她是孤星蔽日,生命中永无光亮,就像被最恶毒的咒语诅咒过,身边所有人到头来都会离她远去。 她曾嗤之以鼻,后来却深以为信。 良久,孟方言突然倾身向前,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可过了不知多久,却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他顺势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她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早已身在其中,没有退路。 夜色下,孟方言侧头看着她松软的黑色长发,抿了抿唇,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抚摸。 “傻瓜。” ** 他们是婚礼当天凌晨从t市出发的,回到伦敦是第二天的早上。 曾氏兄妹和谢忱来机场接人,本来以为接的只有祝静,谁知道居然祝静身后还有个附赠的孟方言。 “方言!”曾氏兄妹两人大惊,惊完之后又立刻一左一右把孟方言夹在中间,兴奋得拼命摇他肩膀,“我靠!这么快咱们就真的又见面了!” “静爷你果然还是个颜控,居然真的把方言拐回家了!”曾序朝两人挤眉弄眼,“方言,你好本事啊,这才从黄石公园分开多久啊?” 孟方言微微勾着嘴角,也什么都不解释,任他们俩左右夹击。 祝静习惯于把这两兄妹的话全当耳边风,一抬头却发现谢忱目光深深、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一边直盯着孟方言不说话。 “好久不见了。”她抬手轻拍谢忱的手臂。 谢忱收回视线看向她,冷峻且不苟言笑的脸庞微微柔和了一些,“最近好么?” “老实说的话,糟透了,”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你呢?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谢忱微微一顿,很快点头,一边不声不响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认识一年不到,他一向话很少,性格内向孤僻,祝静也习惯于和他在一起时的安静。 走在他们身后的孟方言这时收回落在谢忱背影的目光,褐色的眼眸轻轻一闪,一低头,却被曾氏兄妹逮个正着。 “方言哥,吃醋啦?”曾琦挤眉弄眼,故意压低声音说,“谢忱哥在我们学校也可受欢迎了,只是他从来不搭理女孩子,我这几年就只看到他对着静爷笑过。” 曾序补充,“我觉得谢忱是属于沉默的守护者,但也不代表关键时刻他不会出手,方言你得把静爷好好抓紧了,你知道的,她才刚被一个人渣伤透心。” “嗯。”孟方言轻笑着点头,“我知道。” … 到了祝静的家,曾琦和曾序放下行李,美其名曰让祝静和孟方言好好休息,硬要拖着谢忱直接离开。 谢忱要走之前,站在门口看着祝静说,“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她点头,“周一学校见。” 关上门,她去厨房倒水,一进厨房,却看见孟方言拿着个水杯,背靠着流理台,一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别用这么恶心的视线盯着我。”她翻了个白眼。 “谢忱说的是给他打电话,而不是给他们打电话,”他放下水杯,“你们俩关系这么好?” 她垂眸倒水,动作行云流水,“关你什么事。” 说完没听到他的回答,她刚抬起头,却发现他人已经靠了过来。 孟方言伸出两只手臂撑在她的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