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反,目前还不能做到明目张胆。庚辰让她略等片刻,自己进内寝换衣,再出来时,是一副老者打扮,穿着葛布的袍子,拄着一根拐杖。似乎对自己的变装很满意,摸着长长的胡子问她怎么样。 长情讪笑:“上神果真谨慎,这样的打扮,就算天帝站在你面前,也认不出你来。” 庚辰认真地点头,“兹事体大,小心为上。” 看他的样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长情便问何时能出发。他想了想说等等,扬声唤童儿,那个看门的小童一蹦三跳到了面前,仰首问:“座上什么吩咐?” 庚辰抬指一弹,小童一晃变作了他的模样。他仔细查看每一处细节,伸手给他整了整领褖,“好好看家,本座去去就回。” 假庚辰的脸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座上,这两日天界正盯着土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人上门来。弟子道行浅薄,万一在那些上神上仙面前露了相,那可怎么办?” 庚辰道莫慌,“本座的法术,不是诸天帝君以上的看不穿。有人来了你不必应对,只管睡觉就好,他们吃不准里头玄机,暂且不敢怎样的。” “可是座上……”假庚辰泫然欲泣,那表情让正牌龙神很尴尬。 “你哭丧着脸干什么,再这样就逐你出师门。” 此话引来了更大的恐慌,两个人开始了奇怪的交流,一个不情不愿,一个不停劝导。 一旁的长情看得冷汗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插嘴的机会,迟迟道:“仙童年纪还太小,如此重任实在为难他。上神何不另托他人?” 庚辰回头看了她一眼,“神宫里只有我们俩。” 长情语塞,她到现在才发现,这偌大的行宫当真没有半个多余的人影。堂堂龙神千万年来就和一个童子相依为命,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为何啊?” 庚辰告诉她,为了低调。 “世上谁不愿意活得众星拱月?本座统领龙族,腾游四海,但一向为天庭所忌惮。当年涿鹿之战后,本座损耗真元不得上天,只要有人施以援手,也不会在这凶犁之丘上安营扎寨。可惜啊,往日同生共死的伙伴,没有一个敢违逆白帝的意思。我既然停留在人间,就必须敛尽锋芒,夹着尾巴做龙。”谈话内容无限伤感,那张苍老的脸颊上流露出悲怆的神色来,抬手指了指,“这童儿,真身是只鹌鹑,本座花了两千年调/教他,到现在胆子还是只有芝麻那么点大,你说无奈不无奈?” 确实很无奈,长情同情地点头,“若实在不便,上神可不必前往,我再想想办法,也能将他们引开的。” 易了容的庚辰抱胸嗤笑,“以玄师的手段,那几个小小仙官根本不足挂齿。玄师不远万里赶到我凶犁之丘,求助是假,试探本座结盟的决心才是真,本座没猜错吧?” 看来这龙神也算是个通透人,有时一些离经叛道的做法,只是为了明哲保身。所以说天界欺人,就算曾经立下汗马功劳,该针对你照样毫不手软。这位上古的战神为了息事宁人,身边只留一个鹌鹑童子,说起来也太心酸了。 看看身旁嘴瓢得葫芦一样的假龙神,那张脸摆出这种表情,让人头皮发麻。她长长呃了声,“上神的心意我明白,同行一事就算了吧……” 结果他说不行,“本座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回身对鹌鹑童子发话,“老老实实留下看家,现在起你就是龙神。给本座挺起腰杆来,敢坏本座威仪,小心本座剥了你的皮。” 恫吓一番,架起云头便往北疾去。 龙神的人生,可说是两个极端,前半段风起云涌,后半已蔓草荒烟。这种落差长情深有体会,她也曾跨东风骑白马,也曾横扫九州,长剑所向无人可敌。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就算热血依旧,总有垂老投荒的悲凉。 庚辰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喟叹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我是一个殉道者,男儿到死心如铁……” 长情微微眯起来,敛尽了隐约的泪光,“当年百万神兽遮天蔽日,乾坤尽在我等之手,谁也没想到会有没落的一日。也许是天命使然,但天命又是什么呢。” 庚辰冷嘲:“不过是一场混战,无耻者胜出罢了。神族如今天纲独步,我们的时代早就去远了。可是我不死心,还想试一试,即便不能扭转局势,也要给天界带来一场重创。” 彼此的想法应当都差不多,长情道:“单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