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情自然要反击。她跳起来拔剑相向,可看清了来人,更加懵了,“云月?” 风骤起,吹起单薄少年的白衣,恍如飞天。分明还是同样的眉眼,但秀色中自有不可冒犯的威严。他俯视地上的人,目光冷冽如坚冰,“螣蛇,你好大的胆子。” 伏城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手撑住长剑,嗓音里全是放肆的笑,“看来这一战打得太热闹了,竟惊动了天帝陛下。怎么?陛下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他口中的天帝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和他多言,只是轻轻一摆手,身后金甲天兵便上前把人拿住了。 伏城欲挣,挣不脱,反正事已至此,也不再抵抗了,仰首道:“帝君索性杀了我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天帝却一哂,“一人做事一人当?犯下此等弥天大罪,你认为你还当得起么?你的确该死,但本君暂时不杀你,留着你的命尚有用处。” “用处?还有什么用?”他哑声大笑,“看着这乾坤如何崩塌么?龙汉初劫时帝君机关算尽,致使始麒麟陨落昆仑山。万年过去了,也该还麒麟族公道了。” 天帝眼中寒光隐隐,“所以你骗她弹奏四相琴,欲反天道而行?本君既然定鼎乾坤,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天道维持到底。九黎、龙族、麒麟族……”高高在上的天帝忽而微倾身子,以只有他听得见的声调,谈笑着告诉他,“余孽未除,本君如何安心?所以本君还要多谢你,又怎么会杀了你呢。” 伏城的目光从意外逐渐变为惊恐,他咬着牙奋力反抗:“少苍,原来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 然而天帝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指一挥,命人将他押走了。 惩办一个居心叵测的叛臣很容易,但剩下的事就有些难解决了。那厢旁观半天回不过神的长情呆呆望着他,“云月,你怎么……” 他立时换了一张脸,依旧是渊潭里那个纯质的少年,迎上去,哀声道:“长情,你如何不告而别呢,叫我好找。” 长情不解地打量他,“你究竟是谁?云月怎么变成天帝了?” 他笑得无害,随她的话左右观望,“哪里来的天帝?这里没有天帝。” 长情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了,“你不就是天帝么?刚才伏城明明这么称呼你的……” 他温言说不,语调里尽是诱哄的味道,“你被他骗了,你看到的都是幻像,是他变幻出来蒙骗你的。”复扶住她的肩,轻声道,“天界正四处缉拿你,你在外行走太危险了,还是随我回去吧。” 可是长情却站着不肯挪步,“不对呀,和九黎的大战是真的,我到现在胳膊还疼着呢。”她凝眸上下打量他,“天帝的真身是条鱼?我以为怎么也得是条龙啊……” 他依旧心平气和地否认,“我不是天帝,你弄错了。随我回去吧,在渊底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不好么?若你想回龙首原,我也可以为你疏通,让你继续当你的龙源上神。” 长情犹豫了下,晕沉沉地琢磨,当真如此倒也可行,但思来想去,又觉得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你把伏城抓到哪里去了?”她盲然挪动了几步,忽然又顿下来,“不对!你不是被龙神画地为牢困在渊底了么……” 结果没待她说完,他广袖一拂,她便软软瘫倒下来。 蒙混不过去了,只好将她弄晕。小心翼翼揽进怀里,这时候的大神才是老实的。细看看她,满面尘灰,经过先前一役,打得头发都散了。外面的世界真的那么有趣么?风餐露宿的流浪,还听信谗言跟着陌生人跑到北海瀛洲来,不知应当说她胆大还是傻。 眉梢溅上了血迹。他卷起袖子替她擦拭,污血凝固,反复几次才擦干净。叹了口气,女人的心真是捉摸不定,自己对她那么好,她不屑一顾,一路上竟和一条蛇暧昧不明……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让她离开他身边,此事一过,后面的事便再也不与她相干了。 “君上,还是把上神交给臣吧。”引商上前,死死盯着他袖褖的那抹血迹道。换作平时,玷污了天帝玉体是了不得的大事,他也捏着心,唯恐天君下一刻便要震怒。 结果上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是啊,内定的天后人选,如何轮得到他来抱,自然是天君亲力亲为了。引商讪讪摸了摸鼻子,“臣这就安排下去,迎上神入碧瑶宫。” 云月却说不必,“照旧回渊底,瀛洲之行不许宣扬出去,将伏城关押进阴墟,任何人不得泄露他的去向。” 引商道是,君上办事自有其道理,但他依旧不解,“事已至此,何不借此机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