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发展,郑璃死了,还死得名声有碍不敢声张。最最憋屈的是刘泰安不敢声张,窝火之余你这朵解语花自然就有了用武之地。你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可以嫁进刘家时,太子突然薨逝。这个突变打乱的你的计划,也让刘肃父子寝食难安。” “刘泰安怕朕追究,或者是忽然良心发现什么的,当众发誓要为难产而亡的妻子守制三年。崔氏你为怕丑事败露,就将那一夜风流后偷生的女儿交付兄嫂抚养。单论这份眼光这份决断,一定让你的母亲嗟叹你为何不是个男儿身,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帮你遮掩吧!” 皇帝貌似平静却蕴含暴怒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太子殁后,朕派了无数的人手一点一点地查实此案。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具结成档,一一码起来比人都高。这么多年没有揭破此事,是因为里面还差了很重要的一环。就是崔氏你截留了空白书信后,到底是谁帮你伪造了太子的笔迹?” 大堂上安静得几乎静寂,只余少许午后的微风回荡。 “朕知道这世上只要有权利的地方就免不了倾轧眼气,免不了贪渎陷害,既然事涉太子那背后肯定还有黑幕。那几封书信连我这个当父亲的人乍一看都辨认不清,这位高手肯定非常熟悉太子,包括他的遣词造句,甚至包括他平日惯用的语气!” 忆及往事,皇帝语气有些森然,“崔莲房,你为了搅黄刘泰安和郑璃这对夫妻,可谓是不遗余力手段用绝,连贵为当朝太子和太子妃的姐姐姐夫都敢肆意利用,这份毒辣心思真是用得极为巧妙。现在可不可以给朕说说,到底是谁这般好心地帮你伪造了太子的笔墨?” 桩桩件件都有铁证,二十年前的事情仿佛呈现眼前。 崔莲房猛地抬头,仿佛不堪帝王的威仪般瑟缩了一下,良久才低头泣道:“事已过秋,我也常常在梦中忆及那些被我无意伤害的人。整件事没有什么黑幕,只有我的一片私心作祟。我手中有长姐保存的太子笔墨,就在路边随意找了个代写状纸的落第举子。不想那人竟然擅于模仿他人字迹,因时日太久已经记不得那人姓甚名谁了!” 这便是变相地承认二十年前那桩旧事的确是她所为了。 寿宁侯府的张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怒,猛地站起扯住崔莲房的衣襟朝她脸上就是一顿猛搧,“没想到我家安姐儿竟死于你这下贱娼妇手中,自个性情浪荡思慕男人就起意害了人家的原配。我的安姐何其无辜,竟被一对狼心狗肺的男女合起伙来祸害了性命!” 张老夫人已垂垂老矣,崔莲房正值盛年,却被紧紧抓住半分动弹不得,一张养尊处优的粉脸立时就变得不能看了。方夫人到底心疼女儿见状连忙拉住劝解,不妨一口浓痰正正唾在她的面门上。 此时张老夫人气力大得惊人,昂首喝斥道:“难怪圣人说你一家子俱是男盗女娼,这话果然是说得没错再贴切没有。崔翰好利忘义庸碌不堪,崔玉华眼盲心瞎与他人谋害自己的亲夫,还在宫中寡居时就敢与男人苟且怀有身孕,崔莲房心思歹毒不顾廉耻与有妇之夫通奸。方夫人,你教养的好儿女个个都往你崔家人面上增光添彩!” 这番痛骂淋漓痛快叫人解恨,方夫人让张老夫人的唾沫星子骂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崔文樱见状实在不像样,只得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小声乞求道:“再大的错处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还望老夫人口下留德,毕竟我祖母年届古稀……” 张老夫人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嗤笑道:“不知这位小姐到底是姓崔还是姓刘?如今这世道真是变了,一个奸生女冒充世家嫡女的做派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当堂质问朝庭一品命妇!你们这家人真是没规矩得可笑,做出许多恶事毒事竟还知道大费周章地处处遮丑。” 想是强压多年的抑郁今日喷薄而出,张老夫人也无所谓言语刻薄伤人,“崔莲房谋害的是当朝太子,在你这小女子嘴里就是轻巧巧一句过去了二十年的错处?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你小小年纪就敢毒杀秦王~府的白娘娘。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想来彰德崔家的百年清誉也不过是欺世盗名徒有其表罢了!” 崔文樱让这几句尖酸辱骂羞得几乎扭头就走,抬起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开去。那倒在地上萎靡不堪的女人,原来不是自己的姑姑,而是自己的亲娘。难怪她对自己这么好,时时都把自己挂在心上。这样的人纵有千般错,自己却是没有资格埋怨的。 张老夫人怒骂一通后神清气爽,整理衣袖恭恭敬敬地上前双膝跪下,“臣妇伏乞圣人和皇后娘娘还我女儿郑璃的清白,受人蒙蔽后含冤莫名,竟然不得不以死自证清白。可怜她背负污名二十年,孤孤单单地住在郑家的祖坟里,只怕在黄泉路上都不得安宁!” 皇帝眼里有阴鸷隐约浮现,却只是长叹一声道:“崔莲房所犯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凌迟处死都不能洗脱她的罪孽,先去其身上的四品恭人诰命吧。再者,她是刘首辅府上的长媳,不知刘家有何处置?” 刘泰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仿佛不认识一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