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授课, 那可是天大的荣光。况且这还是王爷的长子,意义更加不同。 温尚杰惊喜交加, 脸上的泪水欲掉未掉,赶紧举着袖子拭了, 赧然道:“王爷见谅,实在是今日惶恐过度。当日臣收到裴青的上报,说青州籍举子傅念祖是其隔房妻兄,为避忌想要推开巡查官一职。臣受了王爷的钧令,私下瞒住了他的上报,想等舞弊案爆发出来后,再给裴青的罪责加上一条, 却不料……” “却不料这个裴青的背景超出了我们的预计, 看着是一条小塘鱼, 不想冒出来的却是一条吃人的深水大鳄。”秦王微笑着说出了未尽的话语。 温尚杰想起先前在内书房的惊魂,不好意思道:“老师切切嘱咐过,说我做事有些毛躁不定性,他日势必要吃上大亏。我瞒着他老人家跟王爷私下接触,又帮着王爷做下此事,得罪了裴青被他记挂不说,只怕在皇上和各位老大人的眼里都落了行迹。” 温尚杰当年科考时的座师是谨身殿大学士刘肃,官场上向来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他在刘肃面前一向是执弟子礼。因他写得一手好文章,做人通透练达,近几年逐渐被刘肃引为臂膀。 秦王闻言便有些心烦意乱,摩挲着案几上装着精致点心的青花爵禄封侯菱花碟,沉吟了片刻道:“此事是我欠考量,外祖父那里就由我去分说,至于私下瞒着裴青的上报你只管矢口否认。本来还想借着他那位妻兄的事情攀扯一二,这下看来只有收手了。可惜前面布置了那么久……” 温尚杰眼睛有些游移,依他看来这位新上任的东城指挥使正是王爷急缺的新生力量,若是利用好了,他日未免不能成一大助力。偏偏王爷像是魔怔了一般,费了这般大的周折只为给裴青没脸,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太过了。 去年秦王~府白王妃刚殁时,秦王~府里的女人们心思都动了起来。其中以表妹钱氏最为积极,她生了秦王的长子,本身又是庶二品的侧妃,若是有机缘成为新任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偏偏秦王自回京中操持丧事之后,一句多话都没有提及。 秦王虽为皇子贵胄不重女色,对于这一点温尚杰不是没有听说过传言。有人说王爷早早就看中的一女,还曾经数次求娶过却不可得。白王妃恰恰在这时候没了,那姑娘只怕要以王妃的身份迎进门来。 钱氏自持年青貌美,对于王妃之位一直虎视眈眈,好容易生了儿子又熬死了白王妃。正在沾沾自喜之时,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一时如雷轰顶,借着回娘家的时机在姨母面前哭得是惊天动地。姨母实在没法才将他唤了过去,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结果还没有等他想出办法,秦王就吩咐了他一堆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密切关注将将上任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裴青的动静。温尚杰遵照执行之后,又生了心眼细细打听,才知道这位裴青新娶的妻子傅氏不是一般的女人,正是刚刚被敕封为四品乡君的青州傅百善。 青州和秦王驻守的登州只有数十里的路程,骑上快马大半天也就到了。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竟然发现这个傅氏女不过十七八岁,其经历简直可以称为传奇。 其间的孰是孰非这些个外人不知道,但是以温尚杰同样身为男人的立场揣度,秦王跟裴青之间怕是有一场夺妻之恨。由此就说得通了,这也难怪在这般要紧关头,秦王还会有闲心为难一个小指挥使。却不知那位傅乡君到底是何等风华,引得秦王至今念念不忘。男人都有一种劣根性,对于得不到的更加记挂。 平安胡同的小院子一片静谧,月夜下的宅子显得安然。 裴青仔细浏览了手中才收到的纸条,轻嗤一声哼道:“这京中的人也不过如此,只会小打小闹地试探一回,遇着不对立马就收回爪子龟缩着,倒让我一身气力无处使!” 坐在对面的程焕穿了一身家常布衣,趿拉着一双起了毛边的黑布鞋,闻言嘿嘿一笑,“官场上欺生是惯常事,若是构陷大人后能保住大部分门下,这笔买卖就是划得来的。只是他们决计没有料到大人背后站着陈首辅和当今皇上,这欺生欺得只是碰到铁板一块而已。” 程焕是以傅百善所聘请的账房先生名义跟着大伙进京的,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女主子名下繁杂的资产,将将空下来就被男主子唤来相商要事。裴青倒是不亏待他,又另置备了一份薪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