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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绣了百子纹的被面上。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新婚夜竟然是这样开始的,裴大哥竟然把自己当成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小心呵护!

    不过半刻钟,裴青只着一袭雪白里衣出来了,身上还带着淋浴后的水气和皂香。大步走至榻前,牵了傅百善的手坐在那对大红~龙凤花烛前。

    面对傅百善不解的目光,裴青温文笑道:“……今日我俩大喜,听了无数祝福,只有一句白头偕老甚得我心。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严苛,你性子又是历来不受拘束的,所以你我定下婚事后,我便在菩萨面前许下誓言。不求其余,只求比你多活一日。”

    小儿臂粗的龙凤花烛微微摇曳已经燃烧过多半,饰以蝴蝶蝙蝠石榴的蜡烛一并化为烛水,在双喜字铜灯盏上留下一滩温软的烛泥,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层红色的壳。已经是亥时过了,只余寸高的凤烛将熄未熄。就在那一刹那,裴青伸手将那只还燃得好好的龙烛一掌搧灭。

    两只代表新郎新娘的龙凤烛几乎是前后脚熄了,空余袅袅的青烟。屋子里立时便暗上许多,只余屋角两盏罩子灯散出昏黄黄的光线。

    裴青抱紧了身边人,叹道:“有我护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勿需在乎他人的眼光和脸色。即便是有责难,你只需让人来找就是,因为你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允许的。这一生一世,我只惟愿你活得恣意快活。”

    傅百善心里感动得不行,是谁说这人沉默寡言的?为了掩饰眼角泪意,故意嘟嘴道:“要是……我想杀人呢?”

    裴青就纵容地望她一眼,“那其人必有可杀之处,我必定第一时间把刀磨好递上!”非常奇异的,傅百善心里对于新婚的恐惧和未知象潮水般退去,静静地全然信赖地蜷在丈夫身边,听他胸腔里象暮鼓晨钟一般沉稳的心跳。

    已经是夜深人静了,裴青竖耳听到外面已然是一片沉寂,这才一把抱住昏昏欲睡的新娘,极轻柔地放在榻上。大红被子里,女郎的月白软缎里衣被掀开,有些微的光线从瑞云满地子孙万代销金帐幔里透过来,衬得她一身蜜色的肌肤象上好瓷器一样温润。

    佳人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极温顺地趴伏在绣了鸳鸯戏水图的枕面上,裴青忽然间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缓缓伏下身子朝着女郎背上那对生得极漂亮的蝴蝶骨吻去。

    大红色销金帐漫长的轻纱象月夜下的湖水一样,平缓而绵长地流动着。春风一拂过,湖心的涟漪便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反反复复,重重叠叠,似乎到了天际的尽头。良久之后,帐中才传来男子满足的喟叹:“……不愧是素习弓马的身子,这腰力就是不一般……”

    女子似乎娇嗔了几句,大概伸手教训了一番,那男人就装模作样的低声呼痛。还没等女子辩别真假,初初得偿滋味的男人已经迅速抬起身,将女子重新拉入眩目的极乐之境。

    229.第二二九章 燕尓

    傅百善睁开眼睛的时候, 一时间有些闹不清身在何处。周围静寂无人, 似乎有一两声浅浅的鸟鸣,用心去听时却又一片安谧。雕了海棠心纹的窗子半掩着, 有暖风夹杂着细微的茉莉花香传来, 悠远而清淡。

    身子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痛, 要是认真琢磨却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反而有丝含混的懒洋洋的疲倦和餍足在里头。就像干渴久了猛然遇到绿洲时的畅快, 就像冬天饥寒时面前有一碗热汤时的惬意, 就像在滚烫温泉里泡久之后的酣然,就像自己无论如何兜转, 那人始终在原地守候的痴狂。

    透过重重的帐幔, 可以望见外面已有天光。傅百善猛然想起昨晚那人的胡闹,禁不住有些脸红心跳。

    大婚前头一夜,母亲亲自过来交代这些事由。宋知春性情向来豪爽, 也没觉得那事有什么丢人的, 大大方方举着本避火图拣要紧的给女儿交代了几点。最后还说夫妻之道有很大一部分关系此事是否和谐,不但那要让丈夫满意, 自己也要从中得趣才是长久之道。

    饶是傅百善一向性情疏阔, 也让母亲的话羞得脸都不敢抬。耳边嗡嗡作响,心想原来这就是男女之事啊。难怪从前和裴青在一起时,情热之际就总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 有时候他的眼神好似要把自己一口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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