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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上去了。

    等小船慢悠悠地划走之后,水里呼喇一声冒出两个头颅,正是悄悄尾随过来的傅百善和宽叔二人。打量了一下高高的船身,宽叔仰头苦笑道:“姑娘可是给我找了个难题,这上上下下滑不留手的地界,可当真不容易上去呢!”

    绿眉毛的造船木料用的是松木并杉木,船侧板和底板用二重或三重木板,并用桐油石灰舱缝,可以防止漏水。每船一般分隔成十余个舱,即使有一、两舱漏水,也不致使全船沉没。这样的构造严丝合缝,根本没有可以攀爬上去的路径。

    傅百善没有言语,而是一边踩水一边向船尾处游去,果然看到有一条长索斜斜地垂在水面上。信手拭了一下脸上的海水珠子,轻声道:“我爹在广州也有几艘这样的海船,只是要小得多,不过一千八百石,这船有前后两幅铁锚,顺着尾锚上去应该是压底的土石舱,平日里鲜少有人!”

    这姑娘倒是见多识广,宽叔心里暗赞了一声豪气顿生,啐了一口道:“平地跑马水上行船,且看我的本事生疏了没有?”说完便如野猴一般利落地窜上铁索。借着天边雾蒙的月色,依稀看得见他在铁索上下腾挪,不一会工夫就站在船侧一处小小的平台突起处。

    深吸了一口气,傅百善手脚并用攀附住铁索。

    铁索上虽有环钩,但是因为长期浸泡于水中,上面生有水苔湿滑无比,抓在手中阴寒浸骨,傅百善连爬了几下才抓到要领。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尽头,她无比庆幸八岁那年被绑架一回后,特意去学得一身好水性。到海上这么久,这项本事倒是越发历练出来了。

    傅百善心里明白,其实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回转身子回家睡觉。曾闵秀那般心思机巧的女人,就是到了了不毛之地也会闯出一条血路来。两人之间的交道并不深,就凭这女人胆敢将曾姑姑的私房卷跑的恶行,就该受人唾弃。

    暗吁了一口气,傅百善心知自己却无法视而不见,再不堪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一个走神,傅百善没抓紧环钩下滑了一下,忙伸脚勾住铁索的突起处才止住身子。铁索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发出哗啦呼啦的声音,甲板上似乎有人伸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异状才缩回了头。

    傅百善挪了手脚,只觉背上的冷汗混合了海水直往下坠。一阵夜风袭来,混合着海水腾起的细雾朝人面上直直袭来,盛夏的季节里竟让人感到寒意刺骨,那船下的铁索也上下颠簸似乎长得没有尽头。

    傅百善自个觉得时间漫长无比,其实也不过才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宽叔伸手将傅百善拉起时,就见这姑娘面色煞白手脚僵冷,摊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气。他在心里头却是暗暗佩服,要知道这铁索腻滑无比,又高悬在半空当中难以着力,连他都是费尽力气才爬上来。

    两个人半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走在舱房中间,好在此时船上的人已尽数睡下了,又绝想不到会有人半夜摸上来,一路走来连个人影也无遇见。宽叔又施展空空妙手顺了两件还算干净的水手外套,虽然稍显宽肥,到底遮了两人倘在滴水的一身湿衣。

    富顺号可乘载货物达二千余石,可载人百余,标准的人员配置有船长、副船长、大副、二副、水手、陀手、缆手、木匠、厨师、杂役,要在这么大的地方寻摸到一个女人无异大海捞针。

    傅百善尽管着急还是耐下性子慢慢地搜索,那两个力夫直到夜深了才敢送人过来,可见掳人的一方不敢声张。那这人肯定不敢藏在人来人往的普通舱房,最又可能的是堆砌货物的货舱,或是无人光顾的底舱。

    将又一间舱房搜完,傅百善抬头望向对面的宽叔,他小心地将舱门带上后轻轻一摇头。这已经是底层最后几间了,看这时辰约莫天也要亮了,这人到底被藏在哪里?要是天明大船开启,连她自己和宽叔都脱不了身!

    宽叔上前一步低声道:“珍哥,不能再拖了!”

    傅百善点头,两人走过拐角处,冷不防就猛然见几丈开外的地方一个水手正靠在门上打哈欠。那水手大概是刚刚夜起,双眼朦矇间就忽见两个生人站在面前,惊得立时要张嘴大呼起来。

    宽叔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扼住那人的喉咙。傅百善却是心中一动,低声喝问道:“那个刚上船的女人被你藏在哪里了?”

    水手一双过于灵活的眼珠子乱转,宽叔手下一紧,那人骇惧之下忙道:“在那门后好生放着呢!”

    傅百善使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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