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以后大概夫纲难振啊!” 裴青情知谢素卿是在拖延时间,却一时辩不得他话语中的真假,只得出口追问道:“你将魏琪藏在何处?” 谢素卿得意一笑正待答话,却见厚重棉帘子一甩,青州左卫指挥使魏勉大步走了进来,见了他便大声怒喝道:”我拼着这女儿不要,也要将你这个内奸~杀了!” 裴青一把拦住魏勉,返身正色劝道:“现下你已经是瓮中鱼鳖,你也尝过受人拿亲近之人要挟的痛苦,每人出身难以抉择,行事何苦还要使这等龌蹉手段,何不干脆一些?也莫让我等瞧你不起!” 谢素卿沉默了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个葱油绿拼玫红窄边绣了葵花纹的荷包,正是魏琪平素惯用的样式。魏勉心中又惊又怒,知道女儿必定是受骗才被人掳掠。他自幼出身富贵却坎坷半生,膝下只有这一点骨血,视为命根子也不为过,眼下却被奸人害得不知所踪。 裴青紧抓住魏勉的胳膊,利眼直视谢素卿,斩钉截铁道:“我跟着你去,你且放了魏琪,我就放你走!” 116.第一一六章 大礼 从青州庙子镇圣峪口村向西南方向行约十里, 便是以幽谷深峡闻名的黄花溪。谷口有大片的野生山楂树,每年都引了无数的鸟雀野猴到此处觅食。 因为是冬季, 稀疏却盎然的古松虬枝倒挂山间深深扎根于悬崖,而躯干则执著地向阳挺立。山涧时常现出清泉汩汩水流潺潺。雨季到来时, 山涧的水流湍急,浅可漫脚踝, 深可及膝盖,再有迅猛直泻处便无法通行了。 裴青紧紧跟在谢素卿身后, 一路走来的谷底小道有缓有急,山势大开大阖。于陡峭处, 仿佛一扇耸立云间的天门忽在眼前断开, 青山分立两侧, 断裂的削面与地面近于垂直。徘徊于峭壁悬崖之下峭壁之上,或如佛面, 或如牛首,或如人像,千姿百态惟妙惟肖。 正待出言相询,前面带路的谢素卿转身没入一个隐密山洞之中, 不过片刻便听得有女子的破口大骂。 裴青听得正是魏琪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上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快步跟上前去, 就见魏琪被指头粗细的绳子捆得紧紧的, 身上衣服整齐, 只是形容有些狼狈, 便知道谢素卿到底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 终究没有将事情做绝。 裴青握紧手中钢刀双眼紧盯着人,最后出言劝道:“你还是跟我出去自首吧,看在昔日相处的情分上,我保你一命。” 谢素卿站在一处高地笑得不可自抑,“然后被判个二十年的监~禁,日日罚做苦役。要我过这样的日子,我宁愿逃亡他乡!” 裴青见他话中似有决绝之意,心底涌起不详,踏前一步正待伸手,却已是慢了一步。就见谢素卿身子向后一仰,人已经像落燕一般向谷底飞快坠去。谷中适时漂浮了几缕白雾,裴青运足目力望去,才见谢素卿腰间不知何时缠绕了一根粗绳,已经安全抵达谷底,几个兔起鹘落就消失在茫茫深林之中。 魏琪将身上的绳子胡乱摔在地上,疾步奔过来颤声问道:“他死了吗?” 裴青摇头,似乎还能看到那人在远处得意招手,心里不知是愤恨还是沮丧之情,或许二者兼有。他嘴角不觉抿起一道冷意,“这人处处为自己留有后路,其实是个极其谨小慎微之人。想来我们还会有山水相逢的时日,到那时再用刀剑说话吧!” 魏琪虽然不知谢素卿做了什么事,但是仅凭他敢将自己绑来囚在这深山恶岭之中,图谋必然不小。想到从前在军营时,这人时常给自己带外面的好吃的好玩的,有一回调皮被父亲责罚时,这人甚至跑到伙房里偷偷拿了几个包子回来吃,心中的愤懑不觉渐散。 将散乱的头发挽起,魏琪踌躇片刻才问道:“他到底所犯何事?只怕祸事不小吧?他前天急匆匆地到了登州,跟我说我爹遇刺受了严重外伤,想让我赶快回来见上一面。神情又焦急又慌乱,半点看不出作伪,吴太医还说要跟我过来看看……“ 魏琪又是庆幸又是难受,“我心里丝毫没有起疑,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跟着他上了路。结果一个不防备就被他弄晕了,醒来就被绑在这个黑乎乎的山洞里,身边又只有一点水和两个馒头,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饿死了。“ 裴青目视远处,“他手里挂了几条人命,但是最要紧的是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