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血呼呼的口子。掀开衣服后浑身上下大小伤口有七八处,最骇人的是左腿伤处有半尺长,幸亏只是伤着皮肉,要是再深一寸腿骨就要折断。 相比之下,这般凶险的境况大房父子三人倒是全须全尾地回来,浑身上下连油皮儿都没有伤到一块。 虽说不应该,但宋知春心痛自家人之余对大房的作派还是腹诽不已。尤其从陈溪口中得知,几个匪徒都是自家男人和闺女带着武师们收拾干净的,大房父子三人从头到尾都躲在马车里后,心中对于大房的埋怨和蔑视更是遮都不愿意遮了。 60.第六 十 章 医治 元宵节过后的第二日起, 小五气息已然微弱。 满府的人都聚在屋外,小六伏在姐姐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将素日喜欢的玩具全都拿来堆积在哥哥的床前。傅满仓急得一夜之间满嘴起了豆大的燎泡,也顾不上处置自己的伤势, 赶天赶地的让几个武师携了重金分头相请各大州府的名医前来延冶。 幸好应了天无绝人之路,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老话, 也是小五命不该绝。这天酉时过后, 有位吴姓大夫到青州云门山游玩, 恰巧路过高柳,听闻城中有小儿被匪人重伤,便主动上门救治伤患。傅满仓仔细一问, 才知道这位仙骨飘飘的吴大夫竟然是告老回乡的前任太医院院正,不由大喜过望。 傅百善却侧了头直直地看向吴太医身后的一位从人。 那人背着尺高的大药箱站在最后头,青衣小帽态度谦恭, 微弓了腰身帽檐压得低低的,却露出一截轮廓分明的刚毅下颌。似乎觉察了这份不同寻常的关注,那人抬起头来,冲小姑娘极快地眨了一下眼后, 又极规矩地低下了头。 行家一出手, 就知有无有。这位老太医行事处处与人不同,先在铜盆里细细洗手净面后,才慢条斯理地将随身携带的黄梨木药箱打开, 从层叠的抽屉里取出一牛皮小包, 里面整整齐齐地插了数十支金针, 长的足有半尺,短的却如同绣花针一般细巧。 吴太医伸指查看一番后,取了小五颈部当后正中发际直上一寸,枕外隆凸直下,两侧斜方肌之间凹陷中的风府穴,用半尺长的金针从外向内直刺,半刻钟后将针取下。又在位于鼻中沟上三分之一与下三分之二交界处的人中穴下针,从下向上斜刺入三分。 又半刻钟后,吴太医收针后低声吩咐道,“取一木盆来,这孩子醒后就要吐血了!”果然,小五片刻后睁开眼睛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黑血。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吴太医解释道:“幼童惊悸之下受了内伤,情志受损,血液逆流引起淤堵。金针下去后起到疏通经络调节情志的作用,打通经脉先让气血畅通,进而控制病情镇静安神。” 淤血吐完后,宋知春按照吴太医的吩咐亲自给小五喂了一碗稀薄的米油。《纲目拾遗》中有载,米油又名粥油,为煮米粥时浮于锅面上的浓稠之物,味甘性平,滋阴长力,肥五脏百窍,利小便通淋。 子时过后,吴太医在小五位于头部当前发际正中直上一寸的上星穴直刺一寸,半刻钟后取针。接着在男孩阴囊根部与肛~门连线的中点会阴穴,从下向上直刺,还特特嘱咐一定要刺出血。几针施完后,就见小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嘟囔了几个字之后,片刻便陷入了沉睡当中。 第三天辰时起小五状况明显好转,已经能慢慢睁眼看人了。 晚饭后,吴太医切了一遍脉后对着守在一旁的众人笑道:“好歹过了性命这一关,以后只要好好将养就是了!”又坐在椅子上执了笔墨,刷刷地下了整整三大篇药方,傅满仓忙双手接了,吩咐陈溪亲自到街上药铺里去抓药。 吴太医捋了一下银白的胡须道:“这孩儿筋骨不错,应该是小时候打熬过的,不然受了这般严重的内伤,只怕挺不过老夫到来呢!” 傅满仓恭敬地答道:“拙荆出身武术世家,从小就用家传的药汤给孩子们泡浴,又教习些浅显武技。别的不敢说,打小几个孩儿的身子骨倒比别家的要壮实上一些,甚少有些病痛!“ “噢?”吴太医扬了一下雪白的寿眉,“不知能否将这药方拿来我瞧一眼?” 按说这要求极度无理,别人家祖传之物是用来保命的本事,怎能轻易示与外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