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小看了你呢!好叫你得知,这回我去广州恰逢二弟妹生产,还是一对生得极好的双生子,你这亲儿如此心大顽劣还是你亲自抚养的好!” 吕氏一时面色如土,掐了小儿子的胳膊一时进退不得。傅老娘却是喜上眉梢连连追问,傅满仓扶了她的手臂送她到椅子上坐下后才细细述说。 那对双生子从宋氏发作不过半天功夫就出来了,三朝过后就一天一个模样,俱是手脚修长皮子皙白鼻梁高挺,虽没有他们姐姐那般样貌出众,却也是极好的相貌。双生子还未得大名,就依了家里的排行唤做小五,小六。小五左耳尖上有米粒大小的红痣,小六则没有,虽是双生子却也极好辩认。 傅老娘听得眉开眼笑,却犹有未足地道:“要是听我的话老早给大姑娘取个招弟的小名,说不得这两小子早就投胎到宋氏的肚皮里了!”傅满庄却是想起那个气质灵动的女孩子若是有个招弟的小名,心里还不知怎样懊恼。对于老娘的天马行空,不由失笑连连摇头不已。 傅满庄回到房里时却见吕氏带了一双儿女正在吃饭,儿子看中了女儿兰香碗中的一支鸭腿,吕氏见了不由分说地伸了筷子夹了放在儿子的碗中。兰香不忿道:“娘,弟弟每回都抢我的,吃不了两口就扔了,祖母都叫不要惯了他!” 吕氏心里正想着事情,闻言漫不经心地答道:“莫让你祖母瞧见就是了,你弟弟还小,你身为姐姐让他一二又怎的?” 念宗闻言嘻嘻一笑,故意把那八宝鸭腿的皮撕下吃了,又往剩下的腿肉上唾了两口唾沫后扔在盘子边上,这才得意洋洋地就朝外边跑去。 却在门口碰到一双结实的大腿,抬眼一望正是面黑若锅底的爹爹。念宗一时怂了,束着手待要后退,却见爹爹回头招了一下手。然后就见一个家中唤做老刘的老仆上前一把将自己抱住,飞快地往外走了。吕氏一时大骇,欲要上前抢夺,却见丈夫那双如冰似剑的眼睛紧盯了她,于是脚上就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了。 傅满庄慢慢坐在桌边,拿了个干净盘子把儿子刚才吃剩的饭菜和那根沾了唾沫的鸭腿仔细拣好,又站起身唤了一个婆子进来吩咐道:“把先前老太太屋里那盘碎点心和这盘剩菜一齐送到祠堂去。给老刘说,好生看管念宗,渴了就打盆井水,饿了就吃这些东西就行了,须得让念宗知道这世上一饭一食皆来之不易!” 吕氏浑身僵直惊骇莫名,却见傅满庄回头叫了女儿站在面前,先是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不语,接着又抚了女儿枯黄稀少如稻草般的头发一字也未说。她却不知此时傅满庄想起二弟家的珍哥,长相出众不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为人处事大方得体,丝毫没有小户女的进退失措。相比之下,除了早早在外求学的长子外,自家女儿性格怯懦,幼子却跋扈专横。 傅满庄温声言道:“兰香你以后每天抽一个时辰到爹爹的书房来,我教你读书认字!”傅兰香一脸的惊喜,在这个家中她一直是小透明般的存在,凡事让了哥哥后又让弟弟,她早已习己为常了。现下爹爹说要教习字,她心里欢喜得也顾不上其它了。 侍打发了女儿,傅满庄执了一碗茶慢慢地饮着,吕氏强笑道:“念宗还小着呢,即便是有天大的错处也不该罚他跪祠堂啊?还有晚上那么黑……”话未说完,就见丈夫一双利眼睃来,底下的话就再不敢说了。 傅满庄搁了茶碗,缓声道:“第一处错,是你不该打着过继嗣子的名义谋算二弟家的家产,最愚不可及的是当了我的面让个黄口小儿嚷了出来!” 吕氏垂了头又悔又恨,却听丈夫继续道:“这些年我一心科考,疏忽了儿女的教育。兰香只比念宗大上一岁却面黄肌瘦大字不识几个,相比之下念宗却圆头大耳白白胖胖,好象己经在读三字经了吧?” 吕氏小声辩解道:“我们小户人家识得几个字也就罢了,何况念祖常受先生嘉奖,一母同胞的念宗当然也不能差许多的!” 傅满庄几欲动气,心里骂了一句,“真是既愚且倔的无知妇人!” 连饮了几盅冷茶后才耐心说道:“你自嫁到我傅家来,常常自诩是秀才家的女儿,常常自傲能识文能断字,为何对自家女儿象是抱养来的一般?日后她出嫁时最起码是进士之女,如此这般行事畏畏缩缩又成何体统?你教养儿女简直不知所谓只凭喜恶,这便是你第二处错!” 看着妻子扭着帕子紧抿了嘴,一副负隅顽抗倔强到底的执拗表情,傅满庄头疼几欲裂开,“你第三处错就是惯于阳奉阴违,前几年二弟陆续托人捎回的银子总计有六佰两,叫我们买些田产放置,好收些租子应付日常嚼用,彼时我在京中应考就让你处置此事。结果你用了四百两银子买了七十亩上田,三十亩中田。余下二百两银子你让你奶娘的儿子帮你置办了个带两进院子的小田庄,我没说错吧?” 吕氏一脸的惊骇,傅满庄却嗤之以鼻地道:“你耍些小聪明,以为悄悄没下两封书信及银票就死无对证了?我此次去广州,与二弟不过几句言语就明了其中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