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的是那些骁勇善战的大越族军士,喝酒划拳,不亦乐乎。 他们是自由的,而且很久没这么自由了,挥军北上,畅快无比。积攒在心中的愤恨一扫而空,所以即便明日就送命,也是毫不在乎。 一处独楼,更是笙歌阵阵,里面笑闹的声音,像是在过节一样。 穿着独特的姑娘们跳着与众不同的舞,步伐整齐,与其说是舞蹈,更像在招魂一样。不过这个招魂却极其庄重,丝毫让人不觉得是在玩闹骗人。好似流传了几百年,每一个动作都具有特别的意义。 二楼,四个样貌英俊的男子围拢着一个女子,喂她喝酒的,给她揉脚的,还有正在脱衣服摆弄自己肌肉的,各做各的,都在讨好那个女人。 那女子年约四十左右,却保养的很好,只不过,眼角眉梢间的放浪形骸却是遮掩不住。 她在笑着,喝着酒,听着楼下跳舞的脚步声,她笑的更开心了。 窗子是打开的,她正好能看得到对面灯火通明的建筑,她笑的几分讽刺几分苦涩,“你们几个好好喝酒,喝到吐为止。”腿一动,她一下子踹开了那个给她揉脚的男人。 四个男人听话的开始喝酒,拿起酒坛子灌自己,做的熟练,似乎经常做这种事。 那女子起身,长裙曳地,光裸的脚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的走到窗边,瞧着对面飞檐走角的房子,她脸上带着笑,那双眼睛深处,却是千疮百孔,难以平复。 不同于这边的笙歌热舞,对面的建筑之中,只有门口有人在值守,里面却是静悄悄的。、 军士喝酒的声音,对面跳舞的声音,从窗子传进来,即便堵住耳朵也听得到。 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坐在地上,后背倚着桌腿,前面地上散落着一堆的酒瓶子。 一条腿随意的放着,一条腿支起来,搁置在那膝盖的手上拎着一个酒瓶子,公冶峥已经从白天喝到现在了。 醉意是有,不过很快就消散了,这酒,根本就不醉人。 挥军北上,让那些一直以来将大越族当成猎狗的人日日担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明明应该开心的,可是他却愈发烦躁。 尤其是这两日,那个生他的女人来了之后,他便更是如此。 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灼着,让他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处于烈焰之中。 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中萦绕,一遍一遍重复着,他不愿想起,却不受控制。 他找了许多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有的是用计得来,有的是抢来的,有的是偷来的,有的是骗来的。 各种招数都用过,他乐此不疲,只要到了自己的手里,怎样得来的都无所谓。 但眼下,好像这回,自己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得不到了。 举起酒瓶子,灌了自己两口,听着外头的嘈杂之声,所有人都很高兴,他们高兴的是大越族终于有翻覆之日,不用再给人当牛做马了。 那个生自己的人也高兴,高兴自己终于可以甩了那个让她恶心的丈夫了。 可是,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他若想要,早就到手了。 什么血脉,什么族群,撕开皮肉之后,骨子里都是一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