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说他们受了吴国百多年的气了,一直都在忍着。如果真发生了战争,这南胡说不准分分钟被吞没。 这竹阁有二楼,而且这二楼极为清凉,用整竹拼成的地板有着均匀的缝隙,使得凉气也会从下面钻上来。她所处的房间正是南胡国主来避暑时所在的地方,一般人还真没资格住在这里。 明明新年刚过,但是这南胡的温度却很高,秦栀裸着脚待在这房间里,坐在地垫上,两只脚则搭在外头,正好地板下吹上来的风掠过脚,很是清凉。 她面前摆放着几张大小相同的纸,上面是手绘的地图,但画工不同,有的十分潦草,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是秦栀叫手底下的人去四周的山上实地勘测后,他们回来画的。勘测地形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显然画图难住了他们。眼下这地图瞧着,她这脑子有不由得有些迷糊了,真是够抽象的。 一个纤细的身影无声的从外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个瓷盅,各自盖着盖子,十分精致。 “世子妃,该吃药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听着让人不禁就觉得心头舒坦。 “你的开场白应该换一个,你总是这一句,让我不禁想起了武大郎。”收回腿,秦栀盘膝而坐,一边看向那个走过来的女子。 她是林蕴手底下的人,过来是专门代为来回传递消息的。林蕴传递消息用的是她天知坊独有的鸽子,那鸽子生人抓不住,因为它认人。 所以,为了方便行事,林蕴便将自己手底下的人派过来一个。但这姑娘不是一般的能干,将原本甲字卫做饭煲汤的事情都揽了过去,连秦栀每日喝药和补汤的事情都做了。 “武大郎是谁?”蓝襄不解。没听说过这个人,想来不是什么有名的人。 “他是个倒霉蛋,被下了砒霜的汤药毒死了。”看着她,秦栀一边笑道,顺手接过她送过来的瓷盅。 “世子妃,我可不敢下毒,您别吓我。”蓝襄眨了眨眼睛,她只是做她拿手的事儿,哪敢下毒。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紧张,说着玩儿的。”笑着摇头,在这儿给她下毒,那得多不明智啊。 喝着苦涩的药汤,秦栀一边盯着眼前的那些地图,倒是捋清了一些。 “这地形图画的也太乱了,世子妃您能看明白么?”蓝襄也瞧着,但越看眼越花。 “研究明白了一些,不着急,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微微摇头,时机未到。 蓝襄倒是听不太懂秦栀在说什么,吴国那边一切都在进行着,什么时候开始,也是未知数,一切都得听消息。 喝完了汤药,又将那盅补药拿了过来,明明应该一切从简吧,但她显然是想的太简单了,元极的手伸的特别长,人不在这儿,自己也被约束着。 “你去把那边的炭笔和纸都拿过来。”喝着,秦栀一边说道。 蓝襄手脚麻利的将书案上的纸和炭笔拿过来,正好秦栀也将空了的瓷盅放回了托盘上。蓝襄跪坐在一旁,把瓷盅整理好却没有走,而是看着秦栀画图。 结合了那些潦草的地形图,秦栀开始绘制这周边的地形,山势平缓,但树木很多,动物也多。 南胡人一向都和动物和平相处,从不会大肆的屠杀驱赶它们。尤其这里的夜晚,能清楚的听到各种动物的叫声,十分热闹。 瞧着秦栀画图,蓝襄也陷入了着迷之中,大部分绘图的人都受过专门的训练,但,有的也不如秦栀画得好。 天色逐渐暗下来,地形图也初具模样,蓝襄点燃了琉灯,坐在一边给秦栀照明,边不时的插一句她所瞧见的山势形态。 竹阁外面,火把也陆续的亮起来,甲字卫也鹰机也开始了轮换,能听得到他们压低了的说话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