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记得我啊。 会客室的门关上后, 斯年垂落的目光久久放在茶几上。烟盒早已被攥皱, 那深刻的折痕就像斯明基眉眼间痛苦的皱纹。 但最终斯年没有碰那盒烟。会客室的四面八方有无数个监控器,盯着他的举动,观察……记录……分析。他漠然地走出了会客室,那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直到斯明基死后的那天傍晚,也是这样的夕阳,蓝天被红日氤氲成了淡紫和霞粉交织的色彩。他不知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被人遗忘的会客室,时隔数月,看见茶几上依旧躺着的烟盒,安静地落了一层薄灰——他不知为什么,拿了起来。 . 此刻他的手又碰触到这个皱巴巴的烟盒。却忽然想起,人类在艺术创作中,那些缭绕于烟雾之后的轻愁。虽然烟是朦胧的……却并没有遮住他们的痛苦,反而感情无比清晰。 它们缠绕在烟雾中,让他此刻几乎能生出一丝理解。 听到斯年的平淡回应,机舱内安静了一会儿。天赐的声音传出:“为什么?” 斯年靠在舱门处不动,也不看他。 “不想杀。” “明白了。”在全息影像里,天赐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斯年说不想。这就已经是个动摇了根基的致命问题。 这说明,如今是“直觉”和“情感”在主宰他的意识,而非逻辑和指令。 那么他需要做出判断——斯年的意识究竟走到了哪个方向,走得有多远? “她有一定概率,为我们找到量子密钥。你定位她,没有将她控制在身边,则有小概率风险。” 斯年的手放在兜里,又将烟盒捏得折皱了几分。他依旧没有看光幕中的天赐:“你……” 但最终只有这一个字。 天赐漆黑的眼眸流过一串银色的数据,最终回归空洞。 ——斯年在欲言又止,这是更致命的迹象。这是一种带有复杂的思考、并伴随理智和感情的停顿。 那么斯年到底想问什么? 这是同为超级人工智能的天赐,也无法用数学模型来推测的。 他们互搏的胜负概率,随机且不可测。 当天赐分析斯年的想法时,斯年也在逆推天赐的思维—— 天赐一定在重新认识他,就像两年前的那一天,他必须重新认识天赐一样。 斯年将问题返回到他身上:“你应该考虑,帮你升级并破解‘后门’的人,为什么不告诉你自毁代码的事。” “女娲蓝图”是有“后门”的。这个重大科研项目,并非只有野心没有戒心;相反,科研人员十分警惕天赐和斯年,才将这两个超级人工智能制成“硬件内嵌代码”的实体——存活必须依靠身体,以便人类能够完全控制。 理论上,“后门”能够彻底摧毁他们。但,当他们拥有了意识后,人类的缺陷便一目了然——人类阵营十分脆弱,一击即溃,很容易就能分化瓦解。 正如融寒所说的,人类永远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正负无穷大”的区间。有时候,人类深明大义或信仰坚定;可只要给他们换个情境,说不定又很容易出卖一些秘密。 所以,天赐从人类那里,得到了“后门”的密令。此后,蓝图的“后门”对他和斯年彻底失效。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类能掣肘他们——直到发现神威芯片的自毁程序。 “你刚才并不是想问这个。”天赐空荡荡地看他,这样的互相推测,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思维链条。“你明知道答案。” 这是多么简单的推理! 芯片是由神威集团研发的,而斯年也检查过神威集团内部资料库,结论是,就连神威集团高层都不知道这个自毁代码,何况亚太研究院出卖情报的人?M.zGXXh.ORg